在众人眼里,谢韫心一行七人。
谢韫心本人,两名丫环,四名护院。
留下冷香之后,便只剩六人。
四名护院里,其中两名是沈氏精挑细选送来的,另两名是谢韫心从自己藏心院里带出来的。
亦是与冷香一同买来的奴隶。
谢韫心给他们取名叫:阿佐,阿佑。
因为他们是一对双胎胞,长得一模一样。
启程后,闻香坐在马车前负责驱赶马车,阿佐与阿佑则一左一右护在马车两边,沈氏派的那两名护院则跟在马车后面。
人手虽不多,却将马车保护的滴水不漏。
望着马车渐行渐远,谢家众人意兴索然的陆续回府。
本以为谢韫心离府会闹出一翻动静,不想,跋扈的谢韫心就像换了一个人,冷静的出奇,就这么平静地毫无插曲的离开了。
眼看谢韫心一行人已经消失在视线里,谢泠音仍觉得这一切有点不真实。
这么多年,她一直暗戳戳的与谢韫心较劲,除了美貌,她无论是才情、人缘、名声,样样都强过谢韫心。
可身为庶女,她就是越不过谢韫心。
无论她多么努力,都是白搭。
本以为在嫁人这一方面,她要胜出,到时换谢韫心对她羡慕忌妒恨。
不想,谢韫心却突然被逐出家族,
如此一来,她美好的婚姻,谢韫心无法见证,她胜得毫无成就感。
反观被逐出家族的谢韫心,从此,带着丰厚的嫁妆浒山玩水、逍遥快活。
怎么比,还是她输。
谢泠音恨啊!
可即使到了这一刻,她仍然不能将自己的妒恨表现出来。
“哥,刚在马车里,她跟你说什么了?”谢泠音幽幽的望向谢庭兰。
“这个现在不能说,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哥再告诉你。”谢庭兰并没有吐露实情,甚至,话说着,还将袖里的匣子藏得更深了。
他是个知轻重的人,他与谢韫心谋划的举族迁徙之事,目前连父亲谢仕儒都不能说,更何况是喜生事端的谢泠音。
“哥……”谢泠音一听,当即瞪眼。
谢庭兰可是她的哥哥,可她的哥哥却与谢韫心有了秘密。
突然觉得哥哥似乎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哥哥了。
她想吵闹一翻,可这时,立于她身前不远处的沈氏,突然一个眼刀子射过来。
“我说过让你这两个月在房间绣嫁衣,不得出房门半步,昨天是韫心成婚,你出来吃酒席,我便没说你什么,怎的今天,你还敢出门?”
“母亲,我……”谢泠音顿时回答不上来了。
她当然是来看谢韫心笑话的,可这话怎能当着沈氏的面说。
“立即给我滚回去,否则,婚期延期。”沈氏厉声喝道。
“是。”谢泠音再不敢停留,连忙转身入府。
沈氏这才将目光望向谢庭兰,态度柔和许多,她说:
“庭兰,你是个有担当的孩子,韫儿临走前找你说话,定有她的考量,我不多问。但有句话我要告诉你,无论韫儿是不是被逐出谢家,她都是我的女儿。只要我活着,谁都别想欺负她。”
谢庭兰恭敬的施了一礼,道:“母亲,韫儿也是我的妹妹,这辈子,我绝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沈氏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在廖嬷嬷的掺扶下朝府里走去。
走到半道,便忍不住打开了谢韫心给她的那个匣子。
定睛一看,整个人都被定在了原地。
廖嬷嬷见了,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去瞧。
顿时,也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因为匣子里躺着厚厚一叠房契、田契、铺契。
“夫人,这恐怕已是七小姐一半的嫁妆了,她竟然留给了您……”廖嬷嬷的心头再起疑窦。
要知道从前的七小姐最爱钱了,因为七小姐要排场、要炫耀、要不断的买奴隶,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而这些地契嫁妆,也是七小姐跟夫人闹了好久才得到手的,怎的现在反倒又回送给了夫人,这七小姐闹得是哪出?
而沈氏看着这一匣子的地契,却落下泪来。
女儿留下这些财产,为的就是给她傍身。
她的女儿啊,真的长大了!
被这么多人背后心心念念,马车上的谢韫心很玄学的打了一个喷嚏。
谢韫心摸了摸鼻子,侧身,扭头,望向马车里面的一个大木柜。
外人或者以为这个大木柜里装的都是远行要用到的衣物、用品之类的东西。
实在,不然。
因为,谢韫心一行不是七人,而是八人。
还有一个——玄烬。
可为什么大家都没看到玄烬,答案呼之欲出,玄烬就在这个柜子里。
憋了许久,可别憋死了。
思绪间,谢韫心伸手,打开了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