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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昆大言不惭道:“更何况,害人的都是客栈掌柜和伙计,明毅一个人都没有杀。”
“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说话声音都在颤抖,仿佛受了无尽委屈,“老夫膝下无子,只收了明毅这么一个义子,我还指望他替我摔盆打幡——”
他疯狂眨眼,不停给季正渊使眼色,就差直截了当明说想让他徇私放了放明毅。
杀了方家其他人不要紧,但至少得留个后,给他养老送终。
一旁的姚清秋瞧见后,骤然清醒,听他这意思,是想将所有罪责抛给周家?
她生怕季正渊会答应,忙不迭站出来,一脸愤恨指着方昆骂骂咧咧,“方老头,你个老不死的,还想着断不断后?”
“此事若没有你的授意,我夫君又怎么敢?你休想将方家撇干净!”
方家断后,难道她周家就没有断后吗?
她只有周子盛一个儿子,就因为周兴业与方明毅合谋,她儿子的前程全毁了!
既然都要死,那就大家一起死,谁也别想苟活!
苏夏险些听笑了。
季正渊是读书人,其他衙役又碍于方昆是前任县令,自然也不敢骂他,还得是姚清秋豁得出去。
想不到姚清秋关键时刻倒是顶用,这骂得难听就是爽啊,要不然方昆还真把自己当盘菜!
方昆听见咒骂,只觉一股气血朝头顶涌去,险些栽倒在地,“毒妇,毒妇!老夫可是前任县令,岂容你如此羞辱!”
姚清秋不屑冷哼,“你也说了,是前任县令!黄土都快埋到脖子的人了,还好意思倚老卖老,也不怕说话闪了腰一命呜呼!”
她心里有一股怒火无处发泄,现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逮着方昆一通嘲讽。
方家收了周家那么多好处,关键时刻竟然屁用没有,还害得她死后都没有金银玉器陪葬!
死之前,她必须拉个垫背的。
姚清秋一阵疯狂输出,气得方昆胡子都在颤抖。
他咬咬牙,长袖一甩,“无知妇人,老夫不欲同你计较!”
“正渊——”他语气中充满了乞求。
季正渊打量着倚老卖老的白发老人,不明白他为何还能厚着脸皮讨饶?
他一脸严肃,“方公。本官看在你曾治理过商和县的份上,才尊称您一声方公。”
“身为前任县令,本该为民谋利,你却以权谋私,草菅人命!方明毅的所作所为,足以株连九族!”
“你身为其义父,又是商和县前任县令,不但未行规劝之责,甚至暗中相助,实在是有负百姓这些年的敬重!”
“周家与方家所有人,本官一个都不会放过!”
方昆不可置信瞪着他,情绪失控,“你,你连老夫也不放过?”
季正渊心想,抓的就是你这个老匹夫!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脸,竟然觉得他配活着。
他没有心思继续和他掰扯,果断吩咐衙役:“将人带走!”
任凭方、周两家如何喊冤、怒骂,都无济于事。
苏夏见众人都已离开,也默默收好板凳,偷偷出府。
今日这场戏她看得十分过瘾。
只可惜还有一人仗着身份优势已经逃之夭夭。
苏夏想到落荒而逃的步知府,那人来得晚,没有参与客栈的勾当,但从今夜发生的事情来看,他也不是个东西。
他联合商户意图侵占商和县,为了挤走季正渊上位,甚至还偷偷杀死证人,若没有周离和梁巧大义灭亲,只怕季正渊与他们的这场仗很难打。
不知道季正渊什么时候才能把他也抓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