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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蔓与林尘同时怔住，
浑身僵硬，
犹如被钉在了原地。
他们还以为，
郑浩是打算让步了呢。
没想到，
是逼着林尘还钱。
“哼，你放心，这笔钱，我会还的！”
林尘回过神，冷喝一声，甩袖便要离去。
然而，
赵清蔓却突然攥住他的手腕，
指尖因用力泛白：“林尘哥哥，我们不能走。”
“难不成，咱们还要回去，低三下四地求他？”额角青筋暴起，眼底燃着怒火，“他摆明了是要趁火打劫。”
赵清蔓叹了一口气，满脸苦涩：“只能去求他了。”
“不然，我担心，他真的会把你送进监狱！”
她转身走向郑浩，指尖微微发抖，却强撑镇定。
“郑浩，这样吧，这批货，还是按照一千万的价格，抵扣给你。”
赵清蔓说完，只觉得浑身无力，
跌坐在了椅子上。
她本以为，能用这批医疗器械，赚一大笔钱，
所以才撕毁了和郑浩的约定，
然后麻烦自己的爸妈，
辛苦一整晚去找买家。
没成想，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郑浩闻言，却是轻蔑一笑，
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百万！”
“郑浩，你**别太过分了！”
林尘暴跳如雷，食指几乎戳到郑浩鼻尖，破口大骂，“价值五千万的货，你居然只肯出五百万来收！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赵清蔓也是银牙紧咬，强压怒意：“郑浩，我们都已经退让到这种地步了，你为什么还要压价？”
郑浩悠悠起身，眼底尽是居高临下的嘲讽：“赵清蔓，你该不会以为，之前的毁约行为，不会付出任何代价吧？”
“五百万，就是我现在能给出的最高价格。”
“若是继续纠缠，那我连这个数都不给！”
“你……无耻！”林尘恨恨地道。
赵清蔓也是急得直跺脚：“只有五百万的话，连抵扣林尘哥哥的欠款都不够了！”
“那不是我要考虑的事情。”郑浩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道。
“你简直就是个吸血鬼！”林尘眼眶欲裂，恶狠狠地说道。
“谢谢夸奖。”郑浩毫不在意，平静地道。
可他越是不在乎，越是让林尘觉得愤怒，
仿佛蓄力已久的一拳，
打在了毫无反馈的棉花上，
让他倍感憋屈。
“对了。”
林尘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里透出孤注一掷的急切，“你最开始给的价格，不是八百万吗？就按这个数，行不行？”
他手上，还有昨天从家里要来的两百万。
如果这批货能抵扣的八百万，
刚好能偿还他的一千万赔款。
郑浩闻言，却是冷笑一声，伸出四个手指，准备再压价。
好在，赵清蔓眼疾手快。
一把扑上来，抓住了郑浩的手，
没让他继续把话说出来。
“五百万！就五百万了！”
“小蔓！”林尘急得眼眶通红，“只能抵扣五百万的话，根本不够抵扣我的欠款啊！”
“到时候，郑浩肯定还是会把我送去监狱的！”
“剩下的五百万，剩下的五百万，我担着！”赵清蔓咬着牙，看向郑浩，一脸哀求之色，“我给你打欠条，行吗？”
郑浩略作思索后，点了点头：“行吧，那你现在就打欠条吧。”
说完，他拉开抽屉。
找出纸笔和印泥，
扔给了赵清蔓。
做人，需要见好就收。
赵清蔓两人，白白忙活了一整晚，
反而折损了五百万，
已经算是受到惩罚了。
而他接收这批货，就能从沈红梅那里赚到大笔钱，
既然如此，
何乐而不为呢！
赵清蔓拿过纸笔，
写下欠条，
签上名字，
按下手印，
每一个步骤，
都让她内心无比难过。
她从未想过，
有一天，
自己竟然需要，给郑浩打欠条。
当做完这一切，
她听见林尘在身后重重吸气，
而郑浩的指尖，正有节奏地敲着桌面。
“现在可以了吧？”她把欠条，推到了郑浩面前。
“还不够。”郑浩笑着道，“关于那批医疗器械的抵扣协议，你也得签一下。”
“不然的话，你们过几天又反悔了怎么办？”
“我可没工夫一直跟你们耗下去！”
郑浩说着，还从另一个抽屉里，掏出了两份已经打印好的协议。
“你准备的，还真是周全啊！”林尘见状，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
“没办法啊。”郑浩耸了耸肩，“跟你们这种不讲信用的人打交道，自然要多留几个心眼。”
赵清蔓没有多说什么，
接过协议，
粗略地看了两遍后，
便签上了名字。
随后，
拉着林尘，步履踉跄地离开了。
郑浩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淡淡一笑，
旋即拨通了沈红梅的电话。
“红梅姐，那批医疗器械，现在又回到我手里了。”
“什么，你要去派人来取货了吗？”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仓库等着。”
……
赵家！
赵明生和徐婉茹虽然也熬了一晚上，
但因为心中里装着那批货的事，
始终睡不着。
好在，
赵清蔓两人及时回来了。
徐婉茹立刻就迎了上去。
“女儿，林尘，怎么样了，郑浩肯买那批货吗？”
赵清蔓点点头，喉结滚动着，咽下苦味：“妈，郑浩把货买了。”
“太好了。”徐婉茹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这个前女婿，还算靠谱。”
赵明生那一向严肃脸庞，也总算是缓和了一下，指节敲了敲拐杖头：“郑家那小子，出了多少钱？”
“五……五百万。”赵清蔓小声地道。
“什么，只有五百万？”赵明生瞪大眼睛，拐杖咚地砸在地面，“你之前不是还抵了一千万吗？怎么价格反而降了一半？”
“因为我昨天毁约了，他很生气。”赵清蔓小声地道，指甲抠进掌心，“所以，他给出的价格，就降低了不少。”
“那小子，就是故意想要坑我们！”林尘一脸不服气！
“你们毁约在先，那小子生气也是应该的。”赵明生瞪了林尘一眼，不满地道，“要不是你们太贪心，又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爸！”赵清蔓不满道，“你就别总提郑浩那家伙说话了！”
“忠言逆耳！”赵明生重重拍桌子，“我是为你们好，所以才说你们！”
片刻后，他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不多说了。五百万就五百万吧。钱在哪里？”
“爸，你忘啦，我上次把这批货抵给郑浩的时候，就是为了帮林尘哥哥还债。”赵清蔓小声道，“这一次，钱依然拿来给林尘哥哥抵债了。”
“可他不是要赔一千万嘛？”赵明生问道，“这一次，这批货款，也不够抵扣啊。”
“是啊，不够抵扣。”
赵清蔓低着头，不敢直视赵明生的眼睛，“所以，我就给郑浩打了欠条，由我替林尘哥哥，背负剩余的五百万欠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