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凶猛,战神残王身娇体软 第1160章 老夫人下葬

“皇上,战王一家在回京的路上了。”

元御帝看了奏折,枯瘦的手指重重叩击着龙案,浑浊的眼中泛起难得的光彩:“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说着偏头看向阶下的裴遇,眼角的皱纹因笑意挤成一团,“让云家等先王妃回京才准下葬老夫人。”

裴遇垂首拱手,袍袖下的手指微微蜷起,眼底划过抹冷芒。

“是。”

国公府朱漆大门覆着三丈素缟,门钉上垂落的白绸被风掀起,如垂泪的挽幛。

檐角十二盏白灯笼在暮色里轻轻摇晃,烛火透过薄绢投下惨白光晕,将青石阶上跪着的云简礼照得面色如纸。

他腰间苎麻孝带松松垮在胯骨上,孝衣粗粝的麻衣蹭得脖颈发红。鬓边垂着的白布条垂到眼睑,随着他颤抖的肩头簌簌晃动。

灵堂里,云家女眷们哭声渐歇,唯有他仍死死攥着灵幡,指节泛白如将断的枯枝。

廊下白布裹着的廊柱间,仆役们踮着脚将最后一匹素绢挂上梁檐。风卷过天井,满地未扫净的纸钱打着旋儿。

“父亲,姐夫飞鸽传书回来,说他们在回京的路上。”云苍拿着信来到灵堂。

云简礼神色哀伤,眼眶充满了血丝,“如今回来有什么用,你祖母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母亲被人害死,他就没办法平复。

云简礼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唾沫星子飞溅在云苍脸上。

“她就是不孝女!”云简礼额上青筋暴起,抓起供桌上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瓷片四溅,“为了个男人抛弃云家,现在人都死了才假惺惺回来!”

云苍神色冷漠,袖中的手缓缓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害死祖母的真凶是谁,您心里比谁都清楚。与其在这儿撒泼,不如去把那些人揪出来!”

“滚!”云简礼气得浑身发抖,抄起灵幡就朝云苍砸去,却被后者侧身躲过。灵幡重重砸在门框上,震落几片白绸。

云苍对老夫人没有什么祖孙亲,她死了,他也哭不出来,不似云临那般伤心,反而觉得她死了是罪有应得。

面对云简礼的咆哮,怒骂,指责。

他也是无动于衷。

安排了妻子回了娘家,自己一个人在国公府处理一些人情往来,国公府的门面还得撑住。

“世子爷,宫里来人说,要等大小姐回来才能下葬。”管家匆匆的过来说道。

云苍道:“告诉父亲。”

管家点了点头进去告诉云简礼。

很快,灵堂里传来云简礼的咆哮声,夹杂着桌椅翻倒的巨响。

云苍双手抱胸倚在廊柱上,看着白绸在风中翻飞,眼神冰冷如霜:“您可以再骂大声一点,让皇宫里的那位也听到。”

云简礼冲到他面前,举起的手却在触及他目光时僵在半空。

那眼神太过冰冷,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害死老夫人的不是我姐,谁才是你的杀母仇人,你心里清楚。有本事别窝里横,出去把那些人砍了,我才敬你是一个有血性的孝子!”云苍逼近一步,字字如刀。

云简礼面色涨红,胸脯剧烈起伏,手指着他的手不住颤抖:“你...你...你个逆子!”

“大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云临从灵柩旁冲过来,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急得直跺脚。

云苍冷冷瞥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讥诮:“那你想我说什么话?说祖母死得其所?”

云临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由红转青,只能恨恨地跺脚。

足足等了一个多月。

云青璃他们才抵达京城。

孩子先送去了侯府照顾。

她和战帝骁来了国公府。

这天刚好是老夫人下葬的日子!

“国公爷节哀顺变!”

“战王,战王妃到!”

云青璃刚跨进国公府门槛,便被一声惊雷般的怒吼震得身形微晃。

云简礼攥着哭丧棒冲至灵堂门前,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孝衣下摆扫落供桌上的香炉。

“云青璃!你还有脸回来?”哭丧棒重重戳在青砖上,迸出细碎裂痕,“你祖母咽气时抓着你的嫁衣喊了整整一夜!现在人都要烂在棺材里了,你倒踩着吉时回来送葬?”

他向前扑了两步,却被家丁死死拦住,只能挥舞着哭丧棒咆哮。

“是做给谁看!”云简礼涕泪横流,脸上的皱纹因扭曲而狰狞可怖,活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战帝骁长臂横在云青璃身前,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却压不住云简礼的咆哮。

“当年你执意要嫁战王,说是光耀门楣!”云简礼挣开家丁的手,踉跄着又要冲过来,“如今你祖母惨死,都是因为你!是你克死了她!”

“够了!”云青璃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似淬了冰。

她绕过战帝骁,缓步走向灵堂,素白裙摆扫过满地纸钱。指尖抚过棺木上的鎏金纹,棺椁里传来细微的腐臭,令她睫毛剧烈颤动。

她忽然转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父亲可知祖母生前最恨什么?”

演戏谁不会?

云简礼愣在原地。

云青璃的目光扫过灵堂里垂泪的女眷,突然冷笑:“她最恨你们这些子孙,守着国公府的空架子,任由内宅腌臜事闹得鸡飞狗跳!”

“你在京城都护不住祖母,怎么有脸说我?”

“放肆!”云简礼踉跄着要打,却被战帝骁扣住手腕。

武将的力道让他痛得闷哼,只听战帝骁附在耳边低声道:“国公爷,皇上命王妃回来主持丧仪。您若再动手,便是抗旨。”

云简礼浑身一僵,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看着战帝骁森冷的眼神,突然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战帝骁沉声道:“死者为大,国公爷节哀!”

云简礼闭了闭眼,“臣只是一时丧母之痛,望王爷和王妃恕罪!”他佝偻着背,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云青璃俯身拾起一支白菊,轻轻放在棺盖上:“今日送您入土,九泉之下,见到我母亲,祖母可以记得跟她说,害她之人璃儿都不会放过。”

云简礼站在旁边听到这话,只觉得浑身毛骨悚然,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他偷偷瞥了眼云青璃,却见她神色如常,可那平静之下,仿佛藏着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这死丫头……不回来害人,回来了也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