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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耀宗这会儿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他又没来过花旗国。
但目标还是有的。
离开旧金山沿着铁路往东南方向不久,他就忽然感觉到一种冥冥之中的吸引。
似乎前面有什么好的东西在等他。
这种感觉很奇怪,类似小猫**预知术。
不过仅限于感觉,并不能“目睹”未来。
而这个方向却是在东北位置。
于是曹耀宗暂且不管,变向往花旗国的东北一顿狂奔。
终于。
他勒住马缰。
前面是片密林。
北边水气冲天,似有湖海之类磅礴水系。
密林外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印第安纳州易洛魁联盟原住民保留地。
“看来我到了花旗国的中部了。这里还是原住民的保留地,这次际遇,果然和没落法统相关。”
曹耀宗自言自语着翻身下马,把膘肥体壮的挽马收回洞天,随即窜进密林。
花旗国中部的密林,不是南方哪种湿润雨林,这里的树木之间,间距较大,所以相对明亮。
另外这里的地面很干燥,丛生的野草都带着点锯齿边。
蛇虫较少,野兔之类或者更大的动物居多。
曹耀宗入林后,一路潜行。
随着距离的接近,
他那种被召唤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曹耀宗心中也渐渐生出股明悟。
不是“谁”在召唤他,是洞天需要这里的某种东西补充自己!
但洞天具体要什么呢?
曹耀宗再往前,跑了大概半个时辰。
他一下愣住了。
因为前面竟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而洞天竟兴奋的轻轻颤抖!
曹耀宗都觉得不对了,世间法宝就算有灵识,也不该嗜血吧。
他正纳闷。
北边的树林深处,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曹耀宗急忙攀爬上树梢观察。
北边杀气腾腾的人影幢幢,那些人是些原住民打扮,正远去。
西边他目标所在地,一片林中靠溪流的营地横尸片野,血流成河!
死者也都是些原住民。
但他们都没了脑袋!
忽然。
溪流下冒出个黑黝黝的小身影,飞快跑进营地,抱着具女人的无头尸体,痛苦压抑的哭泣。
那应该是个七八岁的男孩。
因为不敢大声,他甚至痛苦的抠着地面。
曹耀宗耳目清晰。
能听到他在喊“姆妈,姆妈”。。。
曹耀宗是个心如铁石的人,但也人性饱满,闻言都不禁心疼这个孩子。
转头见那些人已经越来越远。
曹耀宗便下树走了过去。
等他来到营地边。
那个印第安人的孩子正拿着把斧头,从另外一个帐篷出来。
看到曹耀宗,他愣住了,一双漆黑的眼珠盯着这边,既紧张又疑惑,还带着点悲愤。
实在是印第安人和亚洲人的人种接近,五官也类似。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身在美洲,曹耀宗都以为自己看到了扬州战场上,难民中的遗孤。
他知道语言不通,干脆发去一道神识。
“孩子,我不是敌人,他们往北去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脑子里忽然响起的声音,震惊的孩子手里斧头落地。
他又慌忙捡起,叽里咕噜起来。
曹耀宗摇摇头:“我听不懂,这样,我过来,将手放在你的头上,你用想法来回答我。请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那孩子又愣了下。
就在曹耀宗以为还要墨迹会儿时。
那孩子忽将斧头放下,往前走几步,叽里咕噜几声,噗通跪下。
磕头后,头都不敢抬起。
曹耀宗叹了口气。
他懂了,这孩子大概当他是什么神仙了。
既然这样,他立刻走过去。
对方果然不反抗。
曹耀宗便拉他坐起,将手放在他的头顶。
“发生了什么?”
“奥农达加人来我们这里,寻找大祭祀留下的神器。。。”
思想交流几个回合。
曹耀宗就懂了。
易洛魁联盟在鼎盛时期,有五大部族。
分别是莫霍克人、奥奈达人、奥农达加人、瑟内萨人和卡尤加人。
这个名叫石头的孩子所在部族,是过去领导联盟的莫霍克族的一部分。
随着白人入侵,家国破灭。
他们也只能蜷缩在白人“恩赐”的保留地里苟且。
但白人依然不放过他们。
动辄威逼利诱,挑拨离间,无事生非。
奥农达加部族因为靠密西根湖发展,资源更丰富,渐渐起了“篡位”的心思。
双方之前已经联合各个部落,多次进行千人规模的大战。
而这次,奥农达加人为了“联盟沟通上天的神器”,竟偷袭了当年的大祭祀后裔部族,也就是这里。
不过他们并没有找到“神器”。
因为神器并不是他们以为的物件。
就是他们眼皮子底下的密歇根湖。
“神器居然是北边的那片大湖?”曹耀宗都懵,可是石头的思想不可能撒谎。
因为这孩子的祖父和父亲都告诉过他,先祖们为祈祷风调雨顺,战争胜利,在辽阔的联盟大地上布置了巨大的法阵。
密歇根湖是其中的阵眼,也是部落故土。
整个法阵,从北往南,攘括北美。
因为在那个遥远的年代,联盟的敌人并不是这些天外来的恶魔白人,而是南边印加。。。
曹耀宗听完仔细想了想。
他觉得,这孩子虽然没骗人,也有可能,这孩子不知道真相。
因为就曹耀宗的认知而言,无论古巫,萨满,布置护族风水阵时,总得有个沟通的法器。
敌对部族找的应该是这个东西。
于是他进一步问石头,他的祖父生前可曾有权杖什么的东西?
石头毕竟也七八岁了,被提醒后反应过来,说他祖父生前祷告时,总拿着块鲜红的鹅卵石。
“应当被对方搜刮走了?”曹耀宗正这么认为,忽然觉得不对,因为他那份感知还在。
这时,石头告诉他,祖父死后,他的父亲就将鹅卵石放在了溪流中。
因为据说那样,才能和水之灵接触。
曹耀宗闻言刚转头走到溪流边。
洞天中的湖水就开始激动的荡漾,被他收入其中的挽马惊的嘶鸣起来。
曹耀宗一抹法眼。
溪下淤泥里,正是一团明艳不可方物的水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