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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守灵
太极殿内烛火通明，太子端坐于上，皇后与周泉、礼部尚书等几位太?? 子党核心成员分列两侧，正商议着如何应对北境的后续事宜。
当提及陈平安杀了张宝、抗旨不遵，太子猛地一拳砸在御案上，案上的茶杯被震得翻倒，茶水泼了满桌，他怒声骂道：“陈平安欺人太甚！朕派去的使者他都敢杀，这跟公然造反有什么区别？！”
周泉立刻拱手上前，语气凝重：“陛下所言极是！陈平安此举，实则就是造反，他手握北境重兵，若是不早做准备，等他真的举兵南下，咱们再想应对，就晚了！”
太子冷哼一声，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朕也知此事刻不容缓，你们都说说，该怎么办？”
可话问出口，殿内却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着头，没人敢先开口，谁都清楚陈平安的实力，他手中握着二十万北境精锐，打仗更是厉害，连突厥、金军都被他打得落花流水，真要反起来，远比逃去封地的二皇子、五皇子加起来更可怕。
若是处置不当，别说收拾陈平安，恐怕反倒会引他杀回京城，到时候他们这些太?? 子党，都得性命难保。
太子见众人沉默，脸色愈发难看，正要再开口斥责，殿外突然传来内侍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内侍快步走进来，躬身禀报道：“启禀陛下！京城正阳门守将派人来报，九王爷陈平安……深夜回京了，此刻已进城，正朝着皇宫方向去！”
“什么？！”太子先是一愣，随即猛地站起身，脸上的怒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狂喜，他拍着御案笑道：“好！好一个陈平安！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来人！立刻传朕旨意，把他给朕抓起来，押进锦衣卫诏狱！”
“陛下，万万不可！”礼部尚书连忙上前一步，躬身劝阻，语气急切，“陈平安此次回京，名义上是为先帝奔丧，若是他刚一进城，咱们就把他抓了，传出去，天下百姓会怎么看您？会说您容不下兄弟，连奔丧的皇子都要下毒手，到时候民心尽失，反倒会让陈平安得了同情！”
太子皱起眉，不满道：“那依你的意思，就放着他不管？”
“不是不管，是要找个合适的理由。”礼部尚书连忙解释，“陛下，不如等明日早朝，咱们再处置他，到时候当着百官的面，提张宝被杀之事，说陈平安抗旨弑使、目无君上，这样一来，咱们抓他便是师出有名，百官无话可说，百姓也会知晓他的‘罪行’，不会再同情他。”
皇后坐在一旁，沉思片刻，也点头附和：“皇儿，礼部尚书说得有道理，陈平安已经进了京城，就像笼中鸟，跑不了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若是现在抓他，反倒落了口实，不如先稳住他，等明日早朝，再当众治他的罪，既稳妥，又能彰显你的威严。”
太子想了想，觉得有理，便压下心中的急切，点头道：“好，就按你们说的办！”
可他话音刚落，又一名内侍匆匆跑进来，禀报道：“启禀陛下、皇后娘娘！九王爷陈平安已赶到皇宫，此刻正朝着存放先帝棺椁的奉先殿去，说是要为先帝守灵！”
太子摆了摆手，语气不屑：“他愿意守灵，就让他守！正好让他多跟先帝的棺椁待一会儿，明日一早，朕就送他去陪先帝！”
奉先殿内，烛火摇曳，殿中央停放着一个巨大棺椁，上面覆盖着明黄的龙纹缎布。
陈平安踏入殿门的那一刻，脚步猛地顿住，视线落在那具棺椁上，身体控制不住地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赵诚的手，一步步朝着棺椁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
这具棺椁里躺着的，是文德帝，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名义上的父亲。
从前，文德帝对他冷淡疏离，可他还是将自己当做儿子看待，自己之前在北境的那次诈死，文德帝确实有些伤心，在到自己夺取了北境的军权，文德帝虽然有些不满，但碍于自己是他儿子也默认了。
陈平安走到棺椁前，缓缓伸出手，**着棺椁边缘冰冷的石纹路，指尖传来的寒意，让他愈发清醒地意识到，那个名义上的父亲，真的不在了，是被人用断肠散，藏在参茶里，害死的。
他俯身，额头轻轻抵在棺椁上，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压抑的哽咽，喃喃道：“父王……儿臣来了。”
殿内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儿臣知道，你死得冤，是太子那畜生，是皇后那毒妇，合谋害了你。”
“你放心，父王。”陈平安直起身，眼中的哽咽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决绝，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棺椁上的龙纹缎布，语气郑重，像是在对文德帝立誓，又像是在对自己承诺，“儿臣定会为你报仇，诛灭太子与皇后这对谋逆母子，让他们血债血偿，告慰你的在天之灵！你安心的走吧，大乾的江山，儿臣会守住，不会让它落在奸人手里！”
话音落下，陈平安对着棺椁，重重磕了三个头，额头撞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而此刻，奉先殿外的走廊尽头，几名禁军士兵正悄悄守着，目光紧紧盯着殿门，他们是太子派来的，虽不敢贸然进去打扰，却早已将奉先殿团团围住，只等明日早朝，便将陈平安一举拿下。
夜色已深，太极殿内的烛火依旧亮如白昼，太子坐在御案后，手中把玩着一枚玉扳指，眼底满是藏不住的兴奋，毫无半分困意。
一想到明日早朝就能将陈平安定罪处死，彻底除去这个心腹大患，他就心潮澎湃。
“来人！”太子猛地放下玉扳指，高声吩咐，“摆驾奉先殿！朕要去看看，九弟是否还有心思在为先帝守灵。”
内侍不敢耽搁，立刻传旨备驾，不多时，一行人马便朝着奉先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