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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七章 回京城
走到近前，勋国公停下脚步，对着陈平安抱拳道：“王爷，我想了想，我唯一的孙女还在北境，我自己也是孑然一身，在京中、在朝中，早已没了牵挂，这官，不当也罢！今日，我想跟你一起回北境，助你为先帝报仇，诛灭那对谋逆母子！”
陈平安闻言，心中一暖，却还是摇了摇头，语气诚恳又凝重：“老国公，万万不可！我知道你一片赤诚，可眼下局势，你不能走。”
他抬手指了指燕州城的方向，声音压低了几分：“云州的金军更是虎视眈眈，如今朝中内乱，正是金军趁机发难的好时机，燕州是西境的门户，若是丢了燕州，金军便能长驱直入，我大乾恐怕危矣。”
“这燕州城，别人来守，我不放心。”陈平安的目光落在勋国公身上，满是信任，“只有你在，才能镇住燕州的军心，才能挡住金军的反扑，你留下，比跟我回北境，更重要。”
勋国公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陈平安说的是实话，他若走了，燕州群龙无首，将士们本就因京中变故心有动摇，再遇金军来袭，必定抵挡不住。
他重重叹了口气，点头道：“王爷说得对，是我一时冲动了，你放心，有在，定不会让金军踏入燕州一步！”
说罢，他又凑到陈平安耳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深意：“而且，我留在燕州，还有一层用处，我在这坐镇，燕州的将士便不会被朝廷轻易调动，更不会成为朝廷派来对付你的士兵。往后你在北境积蓄力量，我在燕州为你守住后路，若是你要杀回京城，燕州便是你最稳固的后方！”
陈平安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对着勋国公深深一揖：“有老国公这句话，我便放心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还望老国公多加保重，守好燕州，也守好自己。”
“王爷也保重。”勋国公扶起他，语气郑重。
陈平安点头，没再多说，翻身上马，勒住缰绳，回头对徐世忠喝令：“出发！”
勋国公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尘土中，才缓缓转身，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他对着身旁的偏将吩咐：“传令下去，各营加强戒备，每日增派三队斥候，探查云州金军的动向，一旦有异常，立刻回报！另外，严管军中消息，不许任何人议论今日之事，违令者，军法处置！”
陈平安率军出了燕州城，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可他的心却愈发不宁，勒着缰绳的手渐渐收紧。
他想起之前他跟文德帝先前有过隔阂，文德帝终究是他的父皇，如今父皇遭人谋害，他若是连最后一面都不去见，岂不是真成了太子口中“不孝”之人？
更重要的是，他若不去京城，太子与皇后定会借着“不孝”之名大肆宣扬，日后他举兵报仇，便会被冠上“不忠不孝”的骂名，将士离心、百姓非议，难成大事。
可若是敢闯一次京城，带着李德全的密信，若能找到机会当众拆穿太子弑君的真相，哪怕只能让部分官员与百姓知晓，日后他再举兵，便是名正言顺的“清君侧、报父仇”，师出有名，才能凝聚人心。
可京城如今是龙潭虎穴，皇后掌控禁军、封锁城门，张宝已死，朝廷定然会加强戒备，他这一去，无异于自投罗网，就算能拆穿太子的阴谋，又该如何脱身？
“王爷，您眉头皱了一路，还在想先帝的事？”身旁的徐世忠见他神色凝重，忍不住开口询问，语气里满是担忧，“您放心，咱们回北境后，定能尽快积蓄力量，用不了多久，就能杀回京城为先帝报仇。”
陈平安缓缓摇头，目光望向京城的方向，语气带着几分决绝，又带着几分犹豫：“不是，我在想，我要回京城。”
“什么？！”徐世忠大惊，猛地勒住马，身后的北境锐卒也跟着停下脚步，他声音都提高了几分，“王爷，您疯了？！张宝已死，朝廷肯定知道咱们反了，京城现在必定守得跟铁桶一样，您这一回去，就是送命啊！先帝的仇要报，可您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陈平安何尝不知其中凶险，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住徐世忠的肩膀，语气沉了下来：“世忠，我知道京城危险，可我不能不去。一来，父皇遭难，我身为皇子，连他最后一面都不见，太子定会借‘不孝’攻讦我，日后举兵，名不正言不顺，二来，李德全的密信是弑君铁证，若是能当众拆穿，太子与皇后的阴谋便会败露，就算不能立刻扳倒他们，也能让天下人知晓真相，为日后报仇铺路。”
徐世忠皱着眉，还是不解：“可就算要去，也不能您亲自去啊！要不，我带几名精锐乔装成百姓，悄悄潜入京城，再想办法传递密信，您在北境坐镇，这样更稳妥！”
“不行。”陈平安摇头，“此事必须我亲自去。一来，密信只有我亲手拿出，才有人信；二来，只有我亲自去奔丧，才能堵住‘不孝’的话柄，换做旁人，根本没用。”
他沉默片刻，像是已有了决断，对徐世忠吩咐：“你立刻带北境锐卒先回北境，到了北境后，立刻加强戒备，再派人去联系四皇子与五皇子，若是能找到他们，便告知他们京城真相，约好日后联手，我只带赵诚和侍卫京城，若是顺利，见完父皇、拿出密信后，便立刻脱身，若是遇险，你们也不必来救，只需守住北境，等日后为了报仇即可，”
“王爷！”徐世忠急得眼睛都红了，还想再劝，却被陈平安打断。
“不必多言！”陈平安的语气不容置疑，“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即刻带将士启程，不可延误。”
徐世忠看着陈平安坚定的眼神，知道劝不动他，只能重重叹了口气，单膝跪地，语气郑重：“末将领命！王爷此去，务必多加小心，末将在北境大营，等您平安归来，咱们再一起杀回京城，为先帝报仇！”
“好。”陈平安点头，策马直奔京城，与赵诚以及侍卫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