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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利安靠着自己超乎常人的胆量和冒险精神开辟了世界上第一条通往“天堂岛”的航线。
煤炭和各类矿石一船船送往海外孤岛,基利安的名气随着这些原材料的运输越来越大。
改进型火绳枪、改进后的农具、一种名为机床的特殊工具,可以帮助人快速完成优质零件……
世人都将基利安视为一位大器晚成的发明家,只有基利安知道他的“聪明才智”究竟来自哪里。
这座遥远偏僻的小岛就像一座无尽的宝藏,其中的珍宝只需露出半分光芒,就能让沐浴在光辉下的人走上权力的巅峰。
……
随着大量物资的涌入,岛屿上的建设也渐渐如火如荼。
不到一年,大岛周边的所有土著就被一扫而空,经三个月的培训学习后便直接加入了这个全新的大家庭。
与此同时,岛上的第一批新生儿陆续呱呱坠地。
他们比父母辈幸福得多,既不必忍受饥饿之苦,又不用参与血腥的冲突,以危害身体的劳动方式获取食物。
弥足珍贵的各类粮食、遮风避雨的居所、和谐相处的良好氛围乃至知识,这些领先于整个时代的资源,他们一出生就能享受。
当然,由于岛上医疗条件不发达,女人生孩子难产现象总是有的,不过其中大部分在陈舟提供的药物的帮助下都顺利挺了过来。
至于严重难产大出血或婴儿胎位不正导致的生育事故,陈舟也是爱莫能助。
眼睁睁看着婴儿或是母子死去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作为岛屿的领导者,所有岛民心目中的“天神”,他拥有尊敬的同时,也承担着照顾好这些子民的责任。
尽管因难产出现的死伤错不在他,在目睹这一切后,陈舟心里还是会产生愧疚。
有时候他很希望自己是个医生,能在岛屿上建立一套完善的医疗体系。
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医术与人命紧密相连,别说他不懂,就是他略懂一二,面对活生生的人,也无法动刀子做剖腹产手术。
所幸土著在自然选择的过程中幸存下来的人体质都很优秀,难产而死的仅占极少部份,大多数新生儿都顺利地来到了世上。
……
孩童咿呀学语的稚嫩声音为岛屿增添了独特的活力。
羊群产出的羊乳和牛产出的牛奶也有了新的用途,往常乳制品并不受岛民青睐。
毕竟他们有管饱的粮食吃,想改换口味,海中的鱼类也比乳制品更具吸引力。
只有以斑马为代表的一众中层人士喜欢在招待客人时熬制一壶热可可或是咸奶茶,以示自己对客人的重视。
如今当了父亲,老婆奶水不足,岛民们就只能大量购入新鲜的羊奶和牛奶了。
岛上的畜牧业由牛洋一手掌管。
从丢了羊心急得在雨中失温晕倒的牧羊土著,到赶着牛车往工厂运输乳制品的“畜牧主管”,再到现在管理十几名牧羊人,专业给牛羊治病接生的资深牧者,牛洋的道路称得上艰辛。
他走的每一步都很缓慢,但也很踏实,山地间烙下的每一个脚印中都滴下了他的汗珠。
婴儿出生的浪潮前,陈舟便派人叮嘱过牛洋——
“不能趁着孩子出生哄抬牛奶羊奶价格,每日产出的新鲜奶水要优先卖给确实有需要的人,而不是出价更高的人,尤其是斑马等喜欢搞面子工程的人。
同时,供应给工厂的牛奶羊奶也可以减少份额甚至直接断掉,他们管理层少喝一口奶不会死,但是孩子却迫切地需要奶水。”
……
人类的繁殖周期很漫长,孩子自出生到成长为能用的劳动力起码要十五六年时间。
与之相比,动物的生长速度就快得多了。
岛上人工饲养的羊群规模扩大后,陈舟便清剿了岛屿中所有野山羊,只留下了十几头比较壮硕的种公羊,其余山羊均被陷阱或是弓箭猎杀了。
为了处理这一大批羊肉,岛上还特地举办了一场“烧烤节”。
基利安送来的酒水配合各种香辛料,与木炭的香气相配合,将羊肉串烤得油光四溢,咸香可口。
上到接近五十岁的老岛民,下到三四岁的小家伙,都在这场盛宴中纵情享受着食物带给他们的快乐。
尽管“烧烤节”只是陈舟为了处理羊肉临时策划的节日,岛民们却将这场令人印象深刻的节日记在了心里,随后许多年,他们都会自行组织节日,形成了一种独属岛屿的风俗。
……
山羊规模过大后,对植被的损害非常严重,为了保护草场,陈舟限定了羊群的数量,同时开始将畜牧业往群岛中转移。
一些已经成家的经验丰富牧者因此背井离乡,重新回到了如今已空无一人的群岛中,守着老婆孩子在岛屿上照料羊群。
每隔一两个月,他们便有一段长达十天的假期,可以带着家人返回大岛,以免因过长时间的离群索居产生心理问题。
返回岛屿的时候,会有其他牧者代替他们照看羊群。
离开相熟的朋友到群岛上放牧,不能在大岛上购买物资,体验种种新鲜事物固然痛苦,但与翻倍的收入比,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货币的出现使岛民们对自己拥有多少财富有了一个明确的衡量标准,看着银光闪闪的钱币逐渐增多,任何人心中都会产生一种别样的幸福感与安全感。
为了盖起更大更豪华的房屋;为了吃上更美味的饭菜;
为了老婆的衣服,为了孩子的教育,岛民们情愿付出更多努力来换取丰厚的报酬。
……
建立与外界沟通的桥梁后,岛上的农作物和牲畜也有了飞跃性的提升。
陈舟心心念念的猪和鸡鸭鹅,以及一些常见的农作物种子都被基利安送到了岛上,这些东西大大提高了所有岛民的生活质量。
一些在家中专心照料孩子的女岛民也因此有了新的收入来源——
靠着饲养猪和家禽,出售猪肉以及禽蛋禽肉等活计,她们能在不耽误照顾孩子的同时赚些钱补贴家用。
由于这些家畜新引进到岛屿,岛上的“有钱人”们没见过它们,导致市场上出现了抢购鸡蛋鸭蛋的风潮,最疯狂的时候,一枚鸡蛋甚至能卖到50银币的价格。
那些最早加入岛屿的老资历们乘着岛屿发展的风口早就攒下了许多家产,有些人甚至还开设了自己的工作作坊或商铺,能用钱生钱。
对他们来说哪怕鸡蛋再贵一些也能买得起,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使自己显得像个真正的“上等人”,他们可以眼都不眨地豪掷千金。
……
牲畜和家禽引发的高价风潮陈舟自然也看在眼里,不过这一次他并未刻意干扰市场。
分发家禽的时候,他特意叮嘱星期六,一定要将这些家禽发到穷苦人家中,就是预先设想到了会有这种事发生。
富人越富、穷人越穷的现象在任何时代都很普遍,而且很难解决。
资本一旦完成原始积累,滚起雪球的速度就越来越快。
尽管岛上还没有出现银行这种辅助资本家完成金钱游戏的道具,但仅凭经商,雇佣工人制造商品再从中赚取利润,一些老资历们便能获得可观的财富了。
都是凭着头脑合理合法地赚钱,陈舟无法干涉,只能靠发放这种独特的“福利”,将富人的钱转移到穷人手中。
待这股因“物以稀为贵”产生的天价鸡蛋事件过去,那些想钻空子的商人开始购入母鸡,准备自己靠鸡蛋赚钱时,陈舟才会用他“有形的大手”调控市场,给鸡蛋制定一个合理的价格,不让那些狡猾的老资历们有机会剥削底层岛民。
……
靠着自己的权力控制物价之余,岛上的基础建设也未曾耽搁。
为了装卸更多货物,也为了造出更大的蒸汽机船,港口成了岛上建设工程的重点项目——
砖石垒砌的坚固港口、新造船厂、港口附近居民区的规划与改造,渔业和运输业根据区域不同采取不同的建设风格……
包括从港口通往山上、往工厂、往岛屿内部的道路,这些都在勤劳的岛民的努力下一点点成型。
每次基利安带着货物抵达岛屿都会感慨这里变化之大。
从一片落后的土地飞速增长到如今堪比西班牙城市港口的样子,他既感叹岛民们的勤奋和凝聚力,又为岛屿统治者的英明感到震撼。
自古以来,统治者注重自己享乐的多,注重人民生活的极为稀少。
陈舟是基利安所见,第一个肯将精力花费在普通民众上的人,这使基利安这个与人钩心斗角了一辈子的“奸商”由衷地感到敬佩。
他敬佩统治者的智慧,更敬佩统治者的人品,敬佩其无私的精神。
与统治者接触久了,见证岛屿的改变,了解统治者为人后,每当基利安回到欧洲,听那些贵族称赞他的才华和天资,总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乃至心生愧疚。
基利安向来是个道德水平低下的人,他这一辈子干过的坏事远多于他做的好事,光是身上背负的人命便数不胜数。
可就算是他这样的人,面对陈舟的所作所为也会觉得自己是个欺世盗名的小偷。
当然,心里的愧疚是一回事,做出实际举动就是另一回事了。
为了守住“天堂岛”的秘密,基利安一边用钱堵住水手的嘴,一边用刀子封住口风不严的人。
在赚到令他感到满足的财富,功成身退之前,他绝不可能将这无尽的宝藏分享给任何人。
在名声丧失作用,无法为他带来利益之前,他也不会向外界公布那些机器真正的设计者。
心理的谴责终究不如真金白银来得实在,经商一辈子,无论怎样基利安都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对他来说,少赚就等于亏损。
……
岛民们的小日子一点点好起来,熟练的工人越来越多。
在学校中顺利毕业,掌握着更先进技术和更多知识的少年岛民渐渐步入中层,为岛屿工业水平进步注入了强有力的新鲜血液。
陈舟的工作变得没那么繁忙了。
他依旧心系岛上的人民,但在处理民生之余,他也必须得留出更多时间陪伴自己的老伙计,陪伴从他一无所有时便与他相伴的猫猫狗狗。
……
换算过来,来福这个老**一直当到了相当于人类四十多岁的年龄。
基利安带来的小母狗送到岛上发情后,尽管来福蠢蠢欲动,却显得分外笨拙,若非陈舟帮助,恐怕它守着“后宫佳丽”也逃不脱绝后的宿命。
起初陈舟还担心来福年纪大了,**活力下降,有没有可能丧失生育能力。
直到看见母狗肚子一天天变大,他的心才安定下来。
初次当“爹”的来福毕竟不是年轻狗,每次宠幸完它的三妻四妾后都像被抽掉了魂儿,显得腿脚发软,有气无力。
注意到这种情况,陈舟便将来福和怀孕的母狗分隔开来,避免来福因频繁**影响了寿命。
他在岛屿内部,风景怡人的果树山谷处兴建了一间新居所。
这新居所与工厂不同,设计时丝毫未考虑办公功能,完全是按私人别墅的标准建设的。
无需处理公务或者公务较少时,陈舟会带着他的宠物们住进果树山谷的别墅中,上山摘些野果,画几张风景画,吹吹箫,钓钓鱼,放松心情。
来福的寿命大约还剩两三年,这最后的时光,陈舟希望自己能陪它一起走过。
家中的其它宠物,也随时间的流逝迈入了暮年,小龙猫是衰老得最为明显的。
虽然它被抓到时就不太好动,但最近几年,它显然比从前更懒散了,即使不趴在窝里,站起身也总显得无精打采,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
它那身泛着银灰色光泽的绒密毛发相较从前黯淡了许多。
不过即使是这样,陈舟还是会叫它“小龙猫”,仿佛它还是那只“抓老鼠”逮住的意外收获,那个在简陋的窑洞床头安静休息,那个在工厂卧室床头柜旁踩着跑轮快乐奔跑的可爱精灵。
所有宠物中,小龙猫是最安静的,大多数时候它都像个毛绒玩具,站在陈舟为它订制的“别墅”里一动不动。
它不喜欢与人互动,只有在细腻的白灰中打滚儿时看起来最有活力,也不太能听懂人话,总是一副懵懂的样子。
但它毕竟陪伴了陈舟接近八年,有时见到小龙猫呆傻地站在豪华的新木别墅中,反复徘徊找不到回窝的路时,陈舟总会想起它年轻时略带小机灵劲儿的样子。
有时陈舟会希望时间能暂停,容这些小家伙多活些时日。
然而时间最是无情也最是公平,逝去的终将逝去,在这方面,无论是王侯将相还是街边乞丐都是平等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