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晋城本以为将自己的计划和当年隐情都告诉苏棠后,这件事就会解决了。
但他低估了苏棠的决心,或者说,是高估了自己的影响力。
总之,苏棠没打算停下来。
当江晋城看见那书房里的资料墙,贴满了关于朗谦昊的信息和照片。
说介意是假的。
他介意的要死!
尤其是知道自己所爱的人这样在意另一个人,他恨不得将朗谦昊给碾碎了!
苏棠瞥了他一眼,“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你让我收手?不可能。”
事情做到这一步,网已经下了,鱼儿也已经咬钩了,她不可能放手。
“这太危险!”
“郎家还在一天,就是最大的危险。”
“我会对付。”
“你有你的办法,我有我的。”
江晋城快疯了,“你的办法就是用自己当诱饵吗?”
“有何不可?”
“苏棠!”
“你再对我凶一句试试。”
江晋城满腔怒火都被浇灭了。
只剩下无奈和心疼,还有自责。
“对不起。”
苏棠冷哼,不看他,而是盯着照片,准备下一步。
苦肉计已经演成功了,估计要不了多久,朗谦昊就会跟她挑明。
她需要想想怎么回答,以及每一句回答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江晋城见她沉浸思考,心口压抑的厉害。
他甚至想放弃长线,直接干掉郎家。
但,不行。
只死了一两个人,根本无法撼动整个郎家。
没了一个‘朗杰’就会有另一个‘朗杰;’出现。
这样的地位牢固的世家,从来不缺‘门面’,对他们的目的而言,没有改变。
这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他和她,都想将整个郎家连根拔除。
那就必须有决定性的证据,能将郎家锤死了。
而这点,恰好是江晋城目前做不到的。
他没有资格阻拦苏棠。
“小棠。”
“说。”
“你会喜欢上朗谦昊吗?”
苏棠猛地站过头,用看**的目光看他。
江晋城说出口后也后悔了。
他怎么会问出这样愚蠢的话题?
大概是……他撞见过的那一幕幕里,他们太过般配,她脸上的笑容太过灿烂,她的眼神太过认真。
不仅骗了朗谦昊,连他也骗了。
“你在说什么废话?狗咬了我一口,我还要去喜欢狗?”
江晋城也觉得尴尬,低下头,咳了两声。
“总之,我会继续,至少这一次伤不能白受了,比起朗杰,朗谦昊更好突破。我很快会推进,我们分工合作,联手。行吗?”
她伸出完好的那只手。
“江晋城,我不会永远做你身后需要保护的那一个。”
江晋城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回握。
“好,但你必须要保证你的安全,如果有危险立刻停下来,知道吗?”
“好。”
两人的手握住。
苏棠正要收回手,但被用力握住。
江晋城认真的看着她,“你对我来说,永远是最重要的,一切都排在你之后。”
苏棠一怔,用力抽回手,“这些话等郎家**掉的那天,再说。”
……
苏塔塔推着轮椅,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
骆景宸坐在轮椅上,明显瘦了很多,身上的病号服都显得宽大了。
那个英俊帅气的绅士这会儿却像一尊易碎的娃娃。
苏塔塔吭哧吭哧的当起了那个护花使者。
“要不要去那边看看?”
“好。”
她用蛮力愣是将轮椅原地调头,推过去了,眼神还带着跃跃欲试。
骆景宸涌出某种不安的预感。
这种预感来自于苏塔塔脸上没有藏起来的贪玩。
“做好咯!”
“等等!塔塔!你想……”
‘做什么’三个字还没说出口,轮椅突然加速冲出去,顺着前面一个大滑坡呼呼的往下滑。
这滑坡弧度很高,冲下去特别刺激。
苏塔塔忍很久了,但还是没忍住,干脆推着轮椅过去,拿轮椅当滑板,呼啦啦的往下滑。
“哇哦!”
她双脚踩在轮椅的后版上。
“出发!”
风扬起了她的长发,耳边是她爽朗的笑声。
连骆景宸从一开始的害怕逐渐变成享受,享受风吹在脸上的感觉,享受大自然的空气,享受片刻的自由,享受她的快乐。
“坐好咯!要加速了!”
苏塔塔还嫌速度不够快,单脚往后推了几下。
她没把轮椅当轮椅,没把骆景宸当病人,哦不,是不当人。
“哈哈哈哈好不好玩!”
骆景宸也忍不住跟着喊了一声,“好玩!”
这几天住院的烦闷在这一刻被吹散了。
骆景宸在速度最快的时候,抬头看向身后的苏塔塔。
看见她明媚漂亮的脸上笑靥如花,竟比太阳还要耀眼。
她总是这样。
总能在每一个关键时候,成了依靠。
一路滑到底,苏塔塔紧急刹车。
“呼,好不好玩?要不要再来一次?”
“好。”
她立刻麻溜的把轮椅推上去,一点都不觉得重和累,又带着骆景宸往下滑。
他们玩的太开心了,根本没注意到,有一个人静静的站在树影底下,神情被阴影笼罩。
那是本该在拉斯维加斯‘潇洒’的程诺。
他昨天回国了,今天找到他们的位置,就过来了。
恰好看见这一幕。
他是看了很久,视线在苏塔塔的笑脸上停留了很久。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她这么开心的笑容了。
上一次还是在地下拳场的时候。
明明没有过去很久,却恍惚的像是十年前。
只是,这样灿烂的笑容不再是他独有的。
她在为另一个男人笑。
他就像个小丑一样,只能在暗中窥觑。
他以为自己只要回到过去的生活,就会淡忘苏塔塔这个女人。
所以他回了拉斯维加斯。
他沉迷夜场,赛车,抽雪茄,赌马……玩了所有容易堕落沉迷的游戏,唯独没有碰女人。
不是没想过找另一个更乖更听话的代替苏塔塔,转移注意力。
但是做不到。
他看每个人都是她,每个人又不是她。
她只有一个,谁都替代不了。
找一个相似的替代物,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最终酒精的麻痹阻挡不了浓厚的思念。
他狼狈的像狗一样滚回来了。
结果,就看见这一幕。
偏偏旁边的两个护工的交谈声还飘了过来。
“真羡慕,他们的感情真好啊。”
“可不是嘛,病得这么重,家里人也不来看看,就只有女朋友陪着,不离不弃,我又相信爱情了!”
“啪。”
**桶被狠狠踹了一脚,发出巨大声响。
声响打断了护工的谈话,他们有些紧张的看向那个看起来不太好惹的男人。
眼神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