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会装了 第一百六十章 试探的真心

“你们真的能让温言醒过来?”

宁执青凝向封明,眼里终于染了几分热切。

封明刚想说话,隔壁门开,立马适时接上:“宁小姐,老板一向对您的事上心,或许你也可以试着相信他。”

封明拿着空碗退下,房间再次安静。

“还疼吗?”

宁执青眸光一闪,摇摇头。

“是不太疼,还是习惯了忍受疼?”

没想到他会这样追问,宁执青直直望着他。

沈倾山戴着无边框眼镜,深暗打量的威力却丝毫不减,领口松了两颗扣子,气质一瞬从禁欲转向不羁。

只是那双眸子锁定她,执着到非要她一个准确回答。

“不算疼,能忍受。”她如实回答。

他看向她,无言片刻,然后移向手里的关于宁温言的治疗方案。

宁执青心中忐忑,“这真的可行吗?”

“谁知道呢,死马当活马医?”

沈倾山笑,依旧是气定神闲。

见他这幅样子,宁执青不知为何,紧绷的神经却松懈了不少。

跨国会议,开了几个小时,此时天外已经有些暗,可他面前的女人,目光灼灼。

似乎很久,没从她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她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意,但是对于亲人,恨不得付出一切。

执拗又疯狂。

这又是她的另一面。

“宁执青,是否只有与你有了血脉的牵绊,才能被你归为在乎的范畴?”

猝不及防的问,被问者和当事人都是一愣。

那双深蓝近黑的邃暗眸眼,却在那刻对视的某个瞬间,窒乱她的呼吸。

“沈倾山,你也有在乎你的亲人。”比如,他的母亲。

沈倾山撩起眼皮,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是看到了她未尽的话,勾唇,“的确。”

面前的男人并没受什么影响,宁执青心中定了定,将话题绕回自己关心的。

“温言的治疗,什么时候可以实施?”

沈倾山看着面前递过来的一杯水,挑眉,接过她的示好,“从你拍好剧,利用舆论将温言接过来后?”

宁执青微讶。

在封明希望她可以试着相信沈倾山的时候,在她还在防备沈倾山的时候。

沈倾山已经先一步对她付诸信任。

他相信她现在做的,一定能实现。

“沈先生很敢赌。”就像当初分别多年再见时,突然让她置身险境,却依然相信她能知他所想从内配合一样。

两人静静对视。

沈倾山晃着杯子,那一眼,他也想到了两人在msk的再遇种种。

“宁小姐也是。”赌人性,赌自己,赌他一定爱上她。

“我能知道,沈先生为什么这么帮我?”

沈倾山笑里带深,走进,伸手摩挲着她精致微凉的耳垂,“我以为你知道。”

宁执青抿唇,的确是有猜测,而结合沈倾山近来的举动,的确有一种他真的爱上她的错觉。

半垂的眼,透不出里面真实的情绪。

再抬眸,那双盈盈秋水里却漾出了几分真实笑意。

“能得沈先生喜欢,倍感荣幸。”

宁执青顺势伸着双手,圏揽他劲瘦腰身,感受来自硬质布料下的热度,与她的偏低体温贴合,再熨帖至同一温度,任沉香倾袭包裹,不分彼此。

静静相拥的两人,宛若亲密爱人。

除了各自看不到的角度,眼中始终清明。

夜幕彻底降临。

沈倾山叫人送来了晚餐,都是按照宁执青的喜好来布置。

已然习惯这男人兴之所至的体贴,宁执青表现的很赏脸,吃了不少。

“沈先生难得来R市,理应是我尽地主之谊。”

宁执青拿餐巾轻拭嘴角,“不知道明天有什么安排?”

“明天要去趟总部。”他答得随意,眼轻抬,零星笑意,“所以,宁小姐今晚可以尽一下地主之谊。”

一番话,被他说的暧昧,但眼里没有任何欲色。

宁执青认真看着对面男人,暖色灯光下,他的面容被软化柔和。

“好啊。”她回的没有任何负担。

用餐完毕,两人又各自忙了一会儿自己的事情。

静谧中,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和谐。

书房里,沈倾山从电脑里抬眸,不意外看到了抱着抱枕,懒懒窝在沙发里的宁执青。

女人今天难得一身懒惫,脸色比白天稍好了些,嘴上也多了点血色。

瞧着没有任何攻击性。

洗漱后的她,穿着米色真丝睡袍,像极了默园那只慵懒的白猫,双腿蜷曲着,一手点着手机,一手拦抱着腹前的抱枕。

看着露在袍摆外的一截腻白,匀称修长,肤如凝脂,唯脚踝透着点粉。

沈倾山眼镜后的眼,微微深了。

确认了今天片场的拍摄进度,又看了陈伯发来的各国分店搜集的信息。

交代完毕,宁执青将手机切换到日常系统,回复了好友今晚不回去,这才朝某个打量许久的视线对上。

“忙完了?”

宁执青看着沈倾山从桌后起身,又在她面前缓缓蹲下。

鬼使神差,她伸手取下了他的眼镜,果然,那一双眼微微敛凝,冲击更甚。

她看着那骨相极美的修长手指,一路从她的小腿滑下,最终,他指尖轻点在她脚踝。

**,轻佻,却又似思忖权衡。

相差的温度,让她下意识缩脚,却被他一掌掌握。

就像陷进了一场挣不开的热潮。

而他再抬头看过来的眼,比外面夜色还深浓。

“睡觉?”

宁执青点点头,下一刻被他打横抱起。

头顶是男人的轻笑,“今天这么乖?”

宁执青放任将头靠在他肩头,揽着他脖子,嗅着两人同种沐浴露的芬香,笑的更轻巧。

“沈先生总不至于这么禽兽。”

沈倾山低头,看着怀中颇有些得寸进尺的人,嘴角微勾,但到底没反驳。

这是为数不多的一次,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却什么没做。

黑暗中,透过白纱窗帘的一道缝隙,窥见外面不知何时下起的雨。

雨水在玻璃上蜿蜒出弯曲的细长水柱,斑驳夜色,零碎光影。

宁执青望着窗外,出神。

“沈倾山,为什么对简芝感兴趣?”

她问的猝不及防,背后人却更加坦然。

“为什么不认为,我是对你感兴趣?”

宁执青默然。

身后是宽阔炙热的拢抱,她隐隐作痛的腹部,覆盖着一只大掌,带着缓慢的揉按。

暖意与舒适,让她渐渐舒展了眉头。

那一道缝隙的远处,宁执青凝神远眺,似乎隔着夜色,还能看见聚云山上的座座房屋。

跟山上的那些陈旧独立的坟墓一起,不分彼此。

她始终没回头,只是死死盯着远方,眼中渐渐漫出酸涩,直至眼中的夜色同样也隔了一层水雾。

背后贴来更紧密的热度,一个轻吻无声落在她后颈。

宁执青眼睫一颤,轻不可闻的话,随着骤然滚落的泪一起砸下。

“简芝是我,却不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