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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拂衣的剑意迅疾朝着叶惊鸿袭来,出招颇为狠辣。
叶拂衣冷笑:“我们那是仙门内斗,你一个魔头插什么手!”
呵呵,把她当替身是吧?把她当叶拂姐姐是吧?她今天非得打死这个狗男人!
叶拂衣每一剑都直指叶惊鸿的要害,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鬼面之下叶惊鸿拿刀横挡,冷眸一闪,语气狠辣道:“叶拂衣,你找死是吧?本尊这就成全你!”
刀剑相抵,火花四溅。刀刀致命,剑剑汹涌。
刀剑共鸣的震颤,让叶惊鸿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她还活着!她的剑仍然如此锋利,出招依旧毫不留情!
这种相互厮杀的感觉,让叶惊鸿逐渐变得兴奋起来。好像再度回到了一千年之前,他们每日刀剑交锋的日子。
他心中高兴不已,嘴上却说:“许久未见,叶拂衣你的剑法,退步了不少啊。”
自从成为叶莲衣以来,她从未有一天放弃过练剑。但这柄红莲剑,终究不如问心剑和勿念剑熟悉,她的战力也没有恢复到巅峰。
很快,她被叶惊鸿逼得节节败退之势。
在不断的厮杀中,叶惊鸿感觉浑身的热血都在沸腾,他笑容越来越上扬,声音兴奋到嘶哑:“叶拂衣……”
“你怎么就这么点力气?是没吃饭吗?连本尊这点招式,都招架不住了吗?”
叶拂衣气的七窍生烟。
她和叶惊鸿上辈子打得这么凶,一半是因为正邪立场,一半是因为叶惊鸿的嘴……实在太臭了!!
因此,刚重生成叶莲衣那会儿,她无数次怀疑自己可能认错人了。
凭什么,他对叶莲衣就“亲亲衣衣、抱抱衣衣,哎呀,师尊的小宝贝”。
轮到她叶拂衣,就是“叶拂衣,本尊见你这张脸就心烦,我见你一次,杀你一次!”
叶拂衣蓄力反击,举剑继续与他拼杀:“勿生魔尊!我今日非打断你的一身**骨头!”
叶惊鸿杀到眼角泛红,手下的力气丝毫没有减弱。
他嘴角疯狂上扬:“那就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本尊的刀强!”
两人在一次次的交锋中,浑身血液都灼烧了起来。
叶拂衣紧盯着鬼面之下的男人,恨到睚眦欲裂。
叶拂衣恨他,恨他欺骗了自己的心,更恨他的眼中,只有叶拂,从未有过她!
隔着面具,叶惊鸿的目光如毒蛇般紧绞着她的容颜。
叶惊鸿恨她,恨她抛弃了自己,恨她忘记了一切!
更恨她的眼中,只有傅忘尘,从未有过他!
两人朝着对方都在下死手,恨不得当场就捅死对方。
叶惊鸿发出阴森森的怪笑:“叶拂衣,本尊今晚就趁热打铁,将你收进我的招魂幡!”
叶拂衣听得眼皮一直在跳。
这混小子已经不止一次想杀了她,想要抽走她的神魂,强行唤醒属于叶拂的记忆,可她压根就不是叶拂啊。
很快,她被叶惊鸿逼到绝境,脚尖在大地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脚印。
眼见弯刀朝她面门砍上来,她猛然看向叶惊鸿的背后,惊呼一声:“小莲衣?!”
叶惊鸿身形一僵,心虚地扭头看过去。
叶拂衣趁机一脚踹上叶惊鸿的胸口,那力道犹如仇人在世。
叶惊鸿的肋骨被她踹断了三根,猛然喷出一口猩红的鲜血。
叶拂衣拿剑抵住他的咽喉,一脚将他踩在脚下。她从上到下,冷傲地俯瞰着:“勿生魔尊,是你输了。”
叶惊鸿重伤的胸口不断起伏,他舔了舔嘴角的血丝,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却在抬头望着她,神情不由一愣。
叶惊鸿发现她的发髻全都凌乱了,她还和前世一样,依旧不会梳发。
只用一根梅枝随意盘了发髻,她似乎想盘随云髻,又似乎想盘别的,最后落得一片随意凌乱的美。
上一次为姐姐梳发,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了。叶惊鸿突然很想,再亲手为她梳理一次发髻。
他无比怀念那段时光,怀念他们一同穿梭江南大漠、北荒雪山的日子。
那个雷雨夜,叶拂将尚且年少的他从肮脏的泥潭中抱出。
叶惊鸿靠在仙子的温暖胸膛,贪恋地嗅着她身上温柔的枯荷香。
叶拂轻声道:“人间惊鸿客,笑看几多情,往后你便随我姓,叫叶惊鸿吧。”
皑皑白雪之中,叶拂衣的面容一如往昔,散发着玉石般的光泽。
叶惊鸿猛然咬紧舌尖,咬得口腔里全是鲜血。
他想,不,她们终究不是一个人了。前尘往事随着轮回转世,一并忘却。记得一切的人,唯独只剩下自己。
他不断告诫自己,眼前的女修,她不是姐姐,她不是叶拂……
可是,叶惊鸿,你扪心自问。
你真的没有在某个瞬间,将叶拂衣,叶莲衣和叶拂三人,视作同一个人吗?
你让衣衣枕在自己双膝时,真的没有想起过,年少时将头枕在叶拂的双膝吗?
你在三生界与衣衣放花灯时,真的没有想起来你与叶拂,在三生界共度的年年月月吗?
叶惊鸿不敢回答,因为他心里有鬼……所以,他总会忍不住对衣衣好一点,再对衣衣好一点,好似这样就能减轻混淆她们的负罪感。
叶拂衣用剑猛然挑开叶惊鸿的黄金面具:“本老祖倒要看看,勿生魔尊的真容究竟长什么样……”
等她看清叶惊鸿的面容时,叶拂衣不由一怔,叶惊鸿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他半张脸都腐坏,露出森森的白骨,白骨上是妖艳的红花。
见叶拂衣神情怔住,脚下的叶惊鸿反而放声大笑了出来。
他笑到肩头颤抖,笑声渐渐变得癫狂,眸光中似有泪光点点:“叶拂衣,怎么了?是被本尊的美貌震慑到了吗?”
叶拂衣是震住了。她走的时候,叶惊鸿明明还好端端的……难不成叶惊鸿一直在她面前易容?
他又在骗自己!他怎么又在骗自己!叶拂衣的剑尖有点颤抖。
叶惊鸿癫狂的笑容越来越收敛,仿佛野兽重新找回了理智。
他望着无比熟悉的面容,无限眷念又遗憾道:“叶拂衣,这些年将你当作另一个人……是本尊对不住你,以后我不会再弄混了。”
“你我之间的恩怨,和衣衣没有半点关系。”
“只要你肯将衣衣还给我,要杀要剐随你。若你还是不解气,现在就可以揍我,揍到高兴为止,给我留口气就成……”
“让我死之前,见一眼我的衣衣吧,只属于我的衣衣。”
叶拂衣的剑微微颤了颤,眼眶莫名有些湿润。
她移开剑,强行装作冷淡:“你走吧,我今日不杀你。”
“我还需要你的魔域,来牵制住妖界,我若杀了你,三界的平衡就会打破,天下只会民不聊生。”
这是真心话,叶惊鸿若是死了,风不语便能彻底统一三界,再也无人能与他抗衡了。
叶惊鸿眸中诧异,他紧盯着叶拂衣的面容:“哦?你今日怎么突然这般理智了?你以前不都是恨不得,直接捅死我的吗?”
叶拂衣的脸色一沉。
叶惊鸿这人真是欠揍啊,都放过他了,他怎么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就不怕自己反悔了,改主意真杀了他?
叶拂衣转身掀起衣裙就要走,冷冷骂道:“滚!”
一只大手突然紧紧钳制住她的脚踝。
叶拂衣震惊回头,地上的叶惊鸿死死扣住她的脚踝。
一双魔物的红瞳从她的面容打量到她的身段。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打量,目光炙热地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吞吃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