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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竹抬头看了黄老一眼。
首先，吴天魁说的是真的，并不是假的。
最初黄老的目标，也确实是吴家曾经的那个常委。
第一，黄老和吴家手上，有这些人的把柄。
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将这些人清扫出去。
相比于战胜敌人，背叛曾经的队友，无疑更加的简单。
第二，一个省的常委名额是有限的，有些位置更是固定的。
不是你想撤掉，就能撤掉。
也不是你想让谁上，谁就能上的。
你将对方弄下来，结果换上去的人，不是你的人。
是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平白给别人做了嫁衣。
所以，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处理掉那些固定位置的人。
然后，扶持一些部门内的二把手，或者从别的地方调任过去。
这种方式，简单、快捷，也不容易出错。
而吴家曾经的那四位常委，都是用这种方式弄上去的。
类似的事情，他们已经用过多次了。
或者说，只要上面的人下去，除非京都那边强行派人来，否则所有的候选人，都是他们的人。
双方下注，或者说多方下注，已经是黄老这些人的标配了。
第三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
立威！
吴家想要重新在西山站稳脚跟，就需要拿人祭旗。
比起敌人，那些倒向其他人的叛徒，无疑更让人胆寒。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震慑外敌，更是可以让团队里那些蠢货安分守己。
所以，吴天魁没有说谎，真正说谎的人，是眼前的黄老。
他现在的这套说辞，是用来迷惑程竹的，也是在程竹说出“京都”的意向后，临时改变的主意。
特别是将“命数”的话题结束后，黄老的心就飘向了京都。
因为他看到了希望。
而想要在京都立足，并且打下一片天。
西山帮和京都苏家，都是非常好的帮手。
在这种情况下，原先的策略就不合适了。
所以，他要改变一下自己的想法。
一个共同的目标，一个共同的敌人，更能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程竹沉默少许，轻声说道：“宋濂，宋**？”
宋濂是西山省的二把手，比起一把手来说，二把手在任上出问题、被带走的几率往往要大很多，操作难度也不大。
而且，宋濂的背景没有一把手李玉清强，他现在更多依靠的是自身的关系和能力。
再加上宋濂身上有“赵婧”这个炸弹。
想要将宋濂带走，比李玉清简单的多。
至于其他人……
不是不合适，就是弄不走。
黄老摇了摇头：“再猜！”
“不对？”
程竹笑了：“您不会是想……带走金刚书记吧？”
宋金刚不仅是省委的第一副书记，省内的三把手，更是凤城帮的话事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本身就是黄老的人啊！
现在，不去对付吴家帮那些已经“叛”的常委，反而要去对付一个本就是自己宋金刚。
黄老莫不是疯了？
黄老再次摇头：“还是不对！”
“玉清书记？”
在所有的省委常委中，一把手李玉清是最不可能被人当成目标的。
人家可是一个省的一把手，省委书记！
黄老再猖狂，也不会对他下手啊！
“也不对！”
“那是谁？”
现在，轮到程竹懵了，然后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您不会是想让曾鸿升走吧？他就是个正厅级啊？”
黄老再次摇了摇头：“我想让刘青山离开西山！”
刘青山？
为什么会是刘青山呢？
刘青山是省纪委书记，也是他引荐程竹来到了黄老这里。
可以说，没有刘青山，程竹就不可能与黄老见面。
现在，黄老竟然要让刘青山离开……
这就是传说中的恩将仇报？
“您……我不理解您的想法！”
黄老道：“你觉得想要控制一个省的人事工作，哪两个位置最重要？”
“组织部部长，和省纪委书记？”
“对！”
黄老点点头：“省委书记主管全省的人事工作，**也有自己的一摊子事。这两个位置，现在是轮不到别人来插手的，他们看中的位置，也很难搞定。”
“可其他的位置，组织部部长便有一定的话语权。”
“而省纪委书记，可以对决定某个位置上的人，能做多久！”
“掌握了组织部部长和省纪委书记，就等于是掌握了这个省一半以上人事话语权！”
“之前，不管是组织部部长，还是省纪委书记，都是我这边的人，也可以说，都是吴家帮的人。”
“现在，刘青山拿下来了省纪委书记，才导致了后面的一切。”
“刘青山的背后，是京都的苏家。”
黄老还有一句话没说，那便是：苏小芸和曾鸿升就是黄老和吴家的反击。
怪不得苏小芸在西山被**的人带走了，怪不得曾鸿升入常会有这么大的障碍。
原来，根源竟是在刘青山这个省纪委书记身上。
体制内的人事变动，果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黄老继续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件事与你也有极大的关系。”
“我？”
“对！就是你。”
黄老点点头：“苏家之所以投资刘青山，一方面是刘青山确实很对苏家的胃口，而另一方面，就是你与苏曼卿之间的关系。让苏家看到了在西山另起炉灶的希望。”
“苏老爷子看重的不是刘青山，而是看重了你。”
“一个曾鸿升，并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让你快速进步，给你足够的庇护。”
“但是，一个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便有了这样的能力。”
“去年苏城来西山的目的，其实是来拜访我，想要让我让渡一部分的利益，由苏家填补进来。”
“至于代价……是京都那边的，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可他在知道了你的能力后，便立即离开。”
“苏城的目标，是利用你的能力，扩大他们苏家在京都的影响力。”
“西山，被他们放弃了！”
程竹闻言，急忙问道：“所以，这便是鸿升书记无法进入常委，青山书记要被您调走的真实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