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黑风寨头目的态度
"请安清欢务必动用西厂的力量，尽快查清大北军此次的具体动向和真实图谋。"
"以及他们与黑风寨之间，究竟达成了何种见不得光的勾当！"
"本太守要知道，除了这股已经露了尾巴的 " 周" 字伪军。"
"暗中是否还有其他更凶险的敌人。"
"正在黑暗中窥伺着我们！"
"是！主公！属下遵命！保证完成任务！"
那名亲卫一抱拳，转身便出了大帐，脚步又快又稳。
帐内众人看着江定安镇定自若，一条条安排得清清楚楚。
心里的那点慌张也散了，重新振作起来。
只是，谁也说不准，除了这股已经被识破的来自大北军的威胁。
在他们看不见的暗处，是否还有其他更狡猾、更凶残的敌人。
正一步步地靠近。
黑风岭，已然成了一个巨大漩涡，处处透着凶险。
一场远超所有人预料的血雨腥风。
怕是躲不过去了。
夜风带着些凉意，吹拂着晋安大营的旗帜，发出猎猎声响。
中军大帐之内，江定安盯着手中那封来自安清欢的密信。
信纸是特制的韧皮，字迹娟秀却带着股劲道。
烛火跳动，映在他年轻英武的面庞上。
密信来得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西厂的情报网络，果然名不虚传。
信中不仅详尽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 —— 那伙在 "一线天" 遭遇的所谓 "土匪"。
确系大北军周猛麾下精锐，更指出了这支伪军的指挥官。
乃是周猛的心腹悍将，巴图鲁。
此人素以勇猛著称，惯用骑兵突袭。
作战风格大开大合，却也失之于粗疏。
信纸翻到末页，附着一张简陋的舆图，朱砂勾勒出几条行军路线。
旁边还用小字标注了几个巴图鲁部惯常设伏的地点。
江定安指节轻叩桌面，笃，笃，笃。
他唇角微动，念叨着 "巴图鲁" 三个字。
"五百精骑，扮成马匪，想从旁边捅咱们一刀？周猛这条老狐狸，算盘珠子拨得倒是响亮。"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帐内肃立的卓飞昂与王大锤。
"有人搭好了台子，就等咱们去唱戏呢。"
江定安将信纸推到卓飞昂跟前。
"请柬都送来了，咱们要是不去凑个热闹，岂不是扫了人家的兴？"
卓飞昂拿起信，视线在纸面上一扫而过，两道眉毛便拧了起来。
"主公，巴图鲁是周猛手下出了名的悍将，他那些骑兵个个都是见过血的老油子，真要让他们从侧面钻了空子……"
"空子？"
江定安打断他。
"这世上的空子，不都是人钻出来的么。"
江定安声音不高，字字清晰有力。
"他们想玩阴的，咱们就陪他们玩得更尽兴些。"
"传令下去，明日起，大军放缓行军速度。"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王大锤身上，话锋一转，带了些调侃。
"大锤，明日派你手下最机灵的几支斥候小队出去，若是偶遇了那些不明马匪，不必死战，稍作抵抗，便给本太守狼狈逃窜回来。"
"记住，要逃得逼真些，丢盔弃甲亦无妨，务必让他们觉得，我晋安军军心不稳，不堪一击。"
王大锤先是愣了愣，接着咧嘴一笑，蒲扇般的大手拍得胸甲 "嘭嘭" 作响。
"主公放心！这演戏的活儿，俺老王熟！保证让他们以为咱们是群见了血就尿裤子的软蛋！"
众将闻言，也都明白了过来，交换了个眼神。
帐内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次日清晨，晋安大军果然如江定安所令，行军速度明显放缓，队伍也显得有些松散。
派出去的几支斥候小队，接二连三地遭遇了 "不明马匪" 的袭击。
正如江定安所料，这些马匪行动迅捷，配合默契。
出手狠辣，远非寻常山贼可比。
晋安军的斥候们按照事先的吩咐，一番激烈抵抗后，便不敌败退。
甚至有几支小队连兵器都丢了不少，人员也折损了几个，狼狈不堪地逃回本阵。
这些辉煌战果很快便传到了巴图鲁的耳中。
巴图鲁，一个生得熊腰虎背，满脸虬髯的壮汉，此刻正坐在一块山石上。
大口撕咬着一块烤羊腿，听着手下斥候眉飞色舞地禀报着 "战况"。
不由得放声大笑，油腻的嘴角咧到了耳根。
"哈哈哈哈！什么**晋安太守，什么新练的精兵！依我看，不过是一群没卵子的怂包！才刚照面，就被咱们杀得屁滚尿流！"
巴图鲁将啃得干干净净的羊骨头随手一扔，抹了把油嘴，眼中满是轻蔑。
"将军神勇！那江定安小儿，不过是仗着偷袭才侥幸赢了咱们几阵，真刀**地干起来，他给将军提鞋都不配！"
旁边一个亲兵连忙奉承道。
接连几次 "轻松取胜"，让巴图鲁越发得意忘形。
他认定了江定安不过是浪得虚名，晋安军更是一群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
在他看来，之前周猛将军对这江定安的种种顾忌，简直是多此一举。
"传令下去！全军加速，给老子咬紧了那帮晋安鼠辈！老子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片地界真正的狼！"
巴图鲁猛地站起身，抽出腰间弯刀，指向晋安军 "逃窜" 的方向，意气风发。
巴图鲁领着五百骑兵，扮作寻常马队，专拣江定安大军的侧翼下手。
他们忽东忽西，打了就跑，搅得官军不得安宁，一步步将晋安军主力往恶狼谷那边引，那里是他早就相好的坟场。
这些 "好消息"，很快便通过山寨的眼线，递到了黑风寨。
聚义厅里，大当家李山正听探子眉飞色舞地讲，江定安的大军怎么被一伙 "不知哪路来的好汉" 杀得七零八落，连吃败仗。
李山一拍大腿，笑得仰面朝天，手里的酒碗晃荡，酒水差点洒出来。
"哈哈哈哈！弟兄们，听见没！那姓江的小崽子，还没到咱们黑风寨跟前，就让人家给拾掇老实了！他**，老天爷开眼，帮咱们呐！"
李山脸膛发亮，对着手下喽啰们嚷嚷，那口气，晋安军活像已经完蛋了。
厅里的大小头目们炸了锅，奉承话一串串地往上递。
一个粗嗓门嚷。
"大当家威风不减当年，福气更是没边儿！我看那江定安就是个软柿子，一捏就扁！"
另一个接茬。
"可不是！等他们杀得人困马乏，咱们正好下山捡个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