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狱中尤物
几天没见,这位曾艳压大北的第一美人。
没了初见时的那份从容与华贵。
胡服上沾了尘土草屑,发髻松散,几缕头发贴着她苍白的脸颊。
非但不减颜色,反而透出一种让人心疼的憔悴。
然而,即便成了阶下囚,她那双凤眼依旧神采慑人。
媚态天生,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一举一动,纵然狼狈,也勾人心魄。
看清是江定安,秦玉莲眼里先是闪过慌乱,像受了惊的鹿。
随即,慌乱被恨意压下,身子却忍不住轻颤。
她定了定神,撑着发软的双腿从稻草上站起来。
尽力挺直了腰杆,冷冷地看着江定安。
“江定安,你还想怎么样?”
她嗓子有些哑,声音却还算清亮。
“要杀要剐,随你处置!何必装模作样!”
江定安没马上说话,只是打量着她。
连番血战,勾心斗角,他已疲惫不堪。
此时在这暗牢里,对着这么个美人,一个能左右大局的女人。
他心里压抑许久的念头开始冒头。
他想起周猛为了这个女人,几乎搭上了半个前程,那股子痴迷劲儿,不像假的。
也想到这个女人。
对自己往后的每一步棋,都有着不小的影响。
美人是祸水,也能当利刃。
江定安嘴角牵动,露出一抹难辨意味的笑。
像上位者打量着手中的棋子,又像猎人锁定了猎物。
他慢慢走到牢门边,铁链哗啦作响,在这安静的牢里听得特别清楚。
“秦姑娘,何必这么犟?”
他声音低沉,透着股压力。
“周猛对你情深一片,本太守瞧得明白。你要是肯听话,本太守兴许能饶你一命,甚至……”
他顿了顿,眼神在她身上打量。
“…… 让你日子过得比在周猛那儿还好。”
秦玉莲听了这话,身子轻轻抖了一下。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晓得自己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由人处置。
所谓的贞 洁刚烈。
在真正的武力和权势跟前,不过是个笑话。
她也清楚,江定安这种人,城府极深。
下手又狠,不会放过任何有用的棋子。
与其拼个鱼死网破,落得个惨淡收场,倒不如……
念头在她脑子里转了好几圈。
她慢慢抬起脸。
那双原先满是戒备和恨意的凤眼,此刻水光盈盈,蒙上了一层雾。
先前那股拒人的冷淡劲儿没了。
换上了一副刻意做出来的柔弱,带着勾人的媚态。
她轻咬着红唇,牙齿在火光下亮晶晶的。
“太守大人……”
她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尾音微微发颤,挠得人心痒。
“…… 要奴家怎么配合您呢?”
那声 “奴家”,又软又糯,带着点儿讨好,又有点儿勾引。
江定安喉结动了动。
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雏儿,自然听得出这女人话里的意思。
他伸出手,推开了没上锁的牢门。
“吱呀 ——”
牢门大开,江定安一步步走近。
牢里本就窄小,他一走近,空气都沉闷起来。
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和紧绷感混在一块儿。
秦玉莲没再往后躲,也没再做出反抗的样子。
她反而微微扬起下巴。
露出脖颈,长睫毛轻轻扇动,慢慢闭上了那双勾人的凤眼,像是在等着什么,又像是在认命。
江定安在她跟前站住,两人离得很近。
他闻得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混着些女儿家的汗味,钻进他鼻子里。
他俯下身,他粗重的呼吸和她温热的鼻息混在一处。
跳动的火光把两人叠在一起的影子投在墙上。
拉得老长,变了形,透着股野性。
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压着嗓子的喘 息。
还有一种无声的征服与被征服的拉扯,在这小小的暗处悄悄发生……
空气里,好像有什么碎了,又有什么东西在疯长。
……
过了好一会儿,牢里才慢慢安静下来。
只剩下粗重的喘气声在窄小的空间里飘着。
江定安慢慢站直身子,拢了拢有些乱的衣袍。
他低头,看着稻草堆上瘫软的秦玉莲。
她媚眼迷 离,汗湿了鬓发。
此刻的她,像被雨打过的花,有种让人心惊的颓废美。
那双凤眼半睁半闭,水汪汪的,看他的眼神很复杂。
有屈辱,有不甘,也带着点儿认命的松快。
这份顺从,是真是假,谁也说不清。
江定安没觉着有多少征服的痛快,反倒心里有些烦。
他哼了一声,听不出高兴还是生气。
“好好待着,你还有大用处。”
说完,他不再瞧她,转身大步出了牢房。
沉重的牢门再次关上,隔绝了里头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
待江定安离开之后。
秦玉莲轰然躺在地上,香汗将发丝黏在额头,白纱罗裙,此刻已经半浸透。
可此时的她,再不复刚刚那妩媚模样。
一双美眸冰冷到极点,恨和杀意,几欲凝成实质。
粉拳紧握,甚至撕开了自己的长裙。
忍辱负重?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在江定安夺走她清白的那一刻起。
她这辈子,便只剩下一个目标。
好好活下去,即便是苟且偷生。
然后……将江定安,把这个畜生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想到这里,秦玉莲坐起身来,整理着凌乱的衣衫。
美眸不经意间扫过,点点嫣 红,惊心动魄。
但她仿佛不在意般,装作视而不见。
她强忍着剧痛,站起身来,来到牢房门前。
“来人!我的衣服被江定安弄脏了,我要换一身!”
看守牢房的士卒面面相觑,女囚敢这么理直气壮,他们还是第一次碰见。
但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们多少也猜到一点。
尤其是他们之前收到的消息,一定要优待这个女囚。
“稍等。”
看着士卒匆匆离去,秦玉莲粉唇微掀。
色字头上一把刀。
江定安的侮辱,也会成为她一步步在晋安站稳跟脚的依仗。
但卧薪尝胆,是必不可少的。
……
江定安走出暗牢,吸了口夜里的凉气,想把心里的那股燥热压下去。
他晓得,这只是个开头。
秦玉莲这颗棋子,他必须抓牢了。
这时,卓飞昂急匆匆从远处跑来,神色有些紧张。
“主公!”
卓飞昂几步赶到江定安跟前,放低了声音。
“城外招兵那儿,来了几拨人…… 瞧着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