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我假世子,灭门别哭啊 第140章 父子相残,帝心难测

第一百四十章 父子相残,帝心难测

江定安猛地站起身。

一股无形的王者之气,以他为中心,轰然席卷了整个书房!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此刻燃烧着熊熊的战意,再无半分阴霾!

“这事情,没你们说的那么简单。”

“但是……”

“他江慎以为,布下这么一个看似天衣无缝的局,就能困住我?”

“他景帝以为,降下一道冠冕堂皇的圣旨,就能定我江定安的生死?”

“他们,太小看我了!”

江定安的目光如电,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股发自骨子里的自信,瞬间感染了众人,让他们原本惶恐不安的心,奇迹般地安定了下来。

他就是这支队伍的定海神针!只要他还在,天,就塌不下来!

“京城是龙潭虎穴,没错。但龙,也未必怕水深!虎,更不怕山高!”

江定安走到沙盘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晋安城的位置上,声音沉稳而有力,开始下达一道道命令。

“我走之后,晋安的一切,照旧运转!”

他的目光首先投向卓飞昂。

“飞昂!晋安军由你暂代统领,全军即刻进入最高戒备状态!给我把城墙守死了!但是,没有我的命令,一兵一卒,不许踏出晋安城半步!听明白了吗?给我守好这个家!”

“是!主公!俺就是死,也给您守住!”

卓飞昂挺直了胸膛,大声应诺。

江定安点点头,又看向鲁大师。

“鲁大师,军工作坊的打造,一日都不可停歇!速度要再快!我要在我回来之前,看到第一批新式铠甲,装备到我的亲卫营!”

“主公放心,老朽就算不眠不休,也必定完成任务!”

鲁大师郑重拱手。

三言两语,江定安便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原本惶恐不安的众人,此刻心中只剩下高昂的斗志,瞬间找到了主心骨。

安排完一切,江定安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个始终静默的女子身上。

薛岚。

他走到薛岚面前,看着那张清冷依旧,却在眼底深处藏着一丝关切的绝美脸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此去京城,是斗智,是斗勇。刀光剑影,都藏于谈笑风生之间。光靠拳头,是打不赢的。”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沉声道。

“薛岚,你随我同去。”

“我要让我的‘眼睛’,亲眼去看看,京城这潭水,究竟有多深!”

“也要让京城那帮自以为是的家伙们看看,什么叫…… 真正的军神!”

当夜,月黑风高。

夜色深重,两骑快马自晋安城的北门悄然滑出。马蹄用厚布裹了,踩在冻土上,闷响几不可闻。

他们舍了平坦官道。

缰绳一抖,便拐进了崎岖的林间暗道。这条路,直指那座漩涡中心的帝都。

迎面的风割得脸颊生疼,江定安反倒觉得痛快,胸口里那团火,烧得他浑身滚烫。

他无声地咀嚼着两个名字。

江慎,景帝。

手里的缰绳被攥得更紧了。

你们的棋局,我来了。

看看最后,谁才是那个下棋的人。

……

三日后,京城。

驿站里,一盏油灯的火苗在桌上跳动。

一个面相憨厚的中年汉子已等候多时,见江定安进来,赶忙迎上,把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

“主公,总算把您盼来了。清水干粮都备妥了。”

汉子领着二人进了一间客房,还算干净。

桌上摆着热腾腾的肉粥和麦饼,旁边是一套叠得整齐的太守朝服,另有一套侍从穿的青布衣衫。

江定安拿起那件朝服,深紫色锦缎,金线绣的猛虎下山纹路在灯下泛着光。

他指尖划过虎纹的刺绣,唇角微动,是个笑模样。

这手笔,除了安清欢,还能有谁?

那个女人身在深宫,却总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把东西递到他手上。

薛岚没作声,拿起那套粗布衣衫,料子剌手,但确实不惹眼。

她趁江定安喝粥的空档,递过去一个细竹筒。

“新消息。”

她的声音平直,听不出起伏。

“江慎这几日,半夜里跟兵部尚书、吏部侍郎见过面,谈了什么,查不到。宫里头,景帝的态度也怪。前脚刚赏了江源,后脚就为点小事骂了太子。”

竹筒里是张极薄的纸,上面是蝇头小楷,写得满满当当。

江定安接过来,展开看。

纸上是京城各方势力的动静,细到哪家府邸几时几刻有马车停靠都记着。

“父子相残,帝心难测……”

他看完,把纸条送到烛火边,看着它蜷曲、变黑,最后成了灰烬,落在桌上。

他抬眼看薛岚,她脸上带着赶路的疲惫,但腰背依旧挺得笔直。

“辛苦。你这模样,倒像是刚从阎王殿门口转了一圈回来。”

薛岚的肩膀僵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很快又松弛下来。

“分内事。”

江定安没再多问,他懂薛岚的脾气。

有些事不必挑明,心里有数就行。

这趟京城之行,处处是陷阱,他需要薛岚这双眼睛,替他盯着暗处的刀。

一夜无话。

天蒙蒙亮,京城的轮廓还只是个影子。

两人进了一处偏僻巷子里的宅院,是安清欢备下的地方,只有一个聋哑老仆守着,平日里没人会多看一眼。

江定安换上太守朝服,紫袍金带,人显得愈发挺拔。他抽出佩剑,用布细细擦拭。剑刃映出他的脸,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把剑在北境饮过血。

今天要陪他进金銮殿,另一个战场。

薛岚也换好了青布衣,用布巾把头发一裹,又在脸上抹了些什么,那份姿容便藏了起来,只剩个清秀丫头的样子。

她手里拿着炭笔和纸卷,立在一旁。

两人没说话,却自有分寸。

正要出门,门上响了三长两短的叩门声,是约定好的暗号。

聋哑老仆开了门,一个伙计打扮的人闪进来,塞了张纸条就走,转眼没了踪影。

老仆把纸条恭敬地递给江定安。

纸条上是安清欢的字,带着一股梅花香。

“宫中有变,万事小心,父子相残,帝心难测。”

落款是个小小的欢字,笔画柔婉,却写得用力。

又是这八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