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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神医义诊的消息,不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李家村。
整个村子顿时沸腾起来。
村民们连晚饭都顾不上吃,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就往村口跑。
李家村大部分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常年干农活落下各种病痛,却因贫困没钱医治,只能咬牙忍着。
对他们来说,苦了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想到竟然有好心人给他们免费看病。
宋南星坐在村口的老磨盘上,面前很快排起了蜿蜒的长队。
“俺心口疼得厉害,下雨天更遭罪。”一个老汉佝偻着腰,带着浓重的乡音。
宋南星神色专注,指尖稳稳搭在老人枯瘦的手腕上。
片刻后。
她提笔写下药方,特意选用了几味田埂地头就能找到的平价草药。
“您这是胸痹,按方子煎服,一天三次,一个月后能缓解。”
宋南星细细叮嘱煎煮的火候和时间。
老汉喜极而泣,粗糙的手紧紧攥着药方,连连鞠躬感激:“谢谢神医!谢谢神医!”
宋南星微微颔首,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下一个。”
经过帮村民们看诊,各种疑难杂症纷至沓来。
她如同饥渴的海绵般,快速汲取着书本之外的实战经验,补充了近几年以来的空白。
与此同时,村尾一间低矮的瓦房里。
“赵叔!村里来了神医,你快去看看!”李大牛扯着嗓门喊道。
只见——
病床上的六旬老人形销骨立,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得吓人,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命。
半晌。
他嘶哑得如同破风箱的声音响起。
“一个等死的老头子,有什么好治的,只可惜,闭眼之前,见不到小桃……”
话还没说完,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整个人明显更加萎靡了。
李大牛咬咬牙,继续劝道:“试试吧,宋神医又不收钱,万一……万一哪天小桃回来了,您却走了,您让她咋办?”
见赵叔浑浊的眼珠动了动仍没反应,李大牛心一横,直接把人背起来,放到吱呀作响的三轮车上,朝着村口驶去。
当三轮车停在老槐树下时,喧闹的村口瞬间安静下来。
村民们默默让开一条道,叹息声此起彼伏。
宋南星疑惑地望了过去。
紧接着。
老村长沉重的声音传到耳边。
“赵叔也是个苦命人,唯一的闺女小桃在六岁那年,去后山玩耍突然就没了踪影,全村人翻遍了山头也没找到,打那以后,他的身子骨就一天天垮了下去……”
宋南星蹲下身,手指搭上赵叔冰凉的腕脉,眉头越锁越紧。
良久,她收回手,第一次说出无力的话。
“我……救不了。”
赵叔的心脉已经枯竭,全凭一口执念吊着。
宋南星面露不忍,她也有女儿,要是哪天,安安突然失踪不见,自己肯定也受不了。
她叹了口气,取出银针,在老人的内关、神门几处穴位轻轻捻入,低声道:
“对不起,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只能让您少些痛苦。”
老村长连忙摆手,眼眶微微泛红。
“宋神医千万别这么说,您已经是我们村的大恩人了。”
周围的村民们也纷纷躬身,黝黑朴实的脸上满是真诚的感激。
他们大多上了年纪,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儿女孙辈常年在外打工。
说实话,剩下的日子和等死没什么区别。
可眼前这位心善的神医,却没有放弃他们,甚至不嫌麻烦,认认真真地给他们看病、开药……
夜色越来越浓。
村民们也渐渐散去,回到自己的家里。
宋南星揉了揉僵硬的脖颈,站起身,准备回去休息。
突然,一声尖细的嘀咕钻入耳中。
“装什么假惺惺的烂好人,你来李家村肯定有目的吧。”
她皱眉望去,就看见白天在村口闹着选村长的张春丽,正撇着嘴站在树荫下。
“你刚才说啥?再说一遍?”李大牛撸起袖子,怒气冲冲地瞪过去。
张春丽讪讪地缩了缩脖子,嘀咕着“多管闲事”,一溜烟地跑了。
紧接着。
李大牛走到宋南星跟前,焦急地解释道:“宋神医你别理她,这人就这德行,说起来她也不是咱李家村的人。”
宋南星随口问了句:“哦?那她怎么来的?”
“在山的那头还有个张家村。”李大牛压低声音。
“张春丽就是从那边逃过来的,说是她男人对她不好,老村长心软,收留了她,这一住就是小二十年。”
宋南星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点点头,转身回到房间里。
她简单洗漱后躺下,忽然想起了桑芷给的九转药方,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拿出来。
昏黄的油灯摇曳,在简陋的土墙上投下光影。
宋南星借着微光,也终于看清了这张泛黄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