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黑化后,全家跪求原谅 第三百四十三章

“自古以来,但凡与夺嫡沾边的事,都是一场豪赌。”

晏清澜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

“赌赢了,便是泼天的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赌输了,便是抄家灭族,身首异处。”

“多少世家大族,因此一朝覆灭;又有多少寒门子弟,因此平步青云。”

“不过是,各凭本事,各安天命罢了。”

夏竹听得云里雾里,却也点了点头。

“姑娘说的是。”她应道。

“对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开口说道,“奴婢听说,尤玉和晏玥玥,可是死对头。”

“以前尤玉身体不好,没力气跟晏玥玥斗,如今她病好了,晏玥玥怕是要倒霉了。”

夏竹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她和晏玥玥之间,可没什么情分可言。

晏玥玥落难,她当然求之不得。

晏清澜笑了笑,没有接话。

世人都以为,尤玉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而晏玥玥则相对“良善”。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尤玉与晏玥玥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晏清澜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早在她们都还没喜欢上同一个男人,我也还未去临川之前,她们便已势同水火。”

“可尤玉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治好的。”

“早在三年之前,秦家就曾为了尤玉的病,四处寻医问药。”

她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深意。

“我还听说,秦家曾多次派人去柳家,想要求购酆明川手中的那块玉佩。甚至不惜重金,许以高官厚禄。”

可结果呢?

柳家拒绝了。

不仅拒绝了,还对秦家多有提防。

而秦家,却并未因此记恨柳家,更没有仗势欺人。

“他们从未强求,更没有为难过柳家分毫。”

晏清澜看着夏竹,一字一句地说道。

反观庄家……

她嘴角的笑容,带了几分嘲讽。

那个以“仁义”著称的庄家,又做了些什么呢?“庄家也配称仁厚?”

晏清澜嗤笑一声,指尖漫不经心地在桌面上画着圈。

“柳家满门,哪个不是丧命在他们手里?当真可笑。”

夏竹垂首,细细思量着晏清澜的话。她明白,自家姑娘是在提点她,看人看事,万不能只看表面。

半晌,夏竹抬起头,眉宇间笼上一层忧虑。

“姑娘,”她记起另一件事,“再过两日,便是宫中的赏梅宴了。”

她咬了咬唇,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担忧,“您定是要去的。只是……奴婢担心钱雅芝那女人不安好心,她惯会使些阴私手段,您可千万小心。”

夏竹还记得,自己最初在晏老夫人房中伺候时,年纪尚小,最爱与人咬耳朵,说些闲话。

大人们的那些隐秘,她听得迷迷糊糊,却也记下了些许。

比如,钱雅芝如何不声不响地逼死了府中的姨娘;又如何暗中下手,让有了身子的妾室一尸两命。

这些虽说是下人间传的闲话,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钱雅芝,绝非善类。

更何况,从前钱雅芝是如何磋磨晏清澜的,夏竹不敢忘,也不能忘。

是以,她从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钱雅芝。

晏清澜微微颔首,只“嗯”了一声。

她岂会不知,上辈子赏梅宴上发生过何事。

这辈子,她倒想瞧瞧,故人是否还会重施故技。

也想瞧瞧,有些人,是否还会如前世那般,甘为他人手中刀,任人摆布。

见晏清澜心中有数,夏竹稍稍宽了心。

自家姑娘有了防备,那些跳梁小丑便不足为惧。

打发夏竹出去后,晏清澜独自留在房内,着手整理医书。

指尖划过书页,发出轻微的声响。

不过片刻,房内便多了一丝旁人的气息。

童玄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侧,垂眸看着她,唇角微弯,“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本王?”

晏清澜抬眼,似笑非笑地看他,“怎么,燕王殿下今日很闲?”

她放下医书,双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大早上才在陆家碰过面,这才过了多久,您又寻过来了。”

“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童玄珏也不恼,只是轻轻拈起她的一缕青丝,绕在指尖把玩。

他眼中带着一丝戏谑,“怎么,本王来得勤了,你倒嫌烦了?”

晏清澜叹了口气,转过头,目光与他对视。

“倒也不是嫌烦,只是……”她斟酌着字句,“只是觉得您未免太过清闲,我怕耽误了您的正事。”

童玄珏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畔低语,声音低沉而沙哑,“无妨,本王再忙,也能抽出时间来见你。”

晏清澜只觉耳根一热,他的气息拂过,带来一阵酥麻。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他的衣裳,稳住心神,嗔道:“油嘴滑舌。”

童玄珏低笑一声,带着几分无奈,“也是没法子,谁让有的人,哪怕闲着也不会主动来寻我。”

“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我想见你,你却不来,那我只能自己寻来了。”

晏清澜轻咳一声,想要辩解,“谁说我不主动了……我那是……”

她磕磕巴巴,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她也是第一次动心,习惯了童玄珏的主动,竟忘了自己也该主动些。

“好了,”童玄珏轻抚她的背,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你若得空,不必特意来寻我,但……”他语气一顿,变得郑重,“你要想我。”

不必寻他,但要想他。

晏清澜细细琢磨着这句话,眉梢微挑,唇角绽开一抹笑意。

她抬眸,望着他,声音里带着一丝甜,“我喜欢你,见不着的时候,自然是想你的。”

当然,偶尔也会觉得他烦。

但这话,她是万万不会说的。

时而觉得他烦不胜烦,时而又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这便是动心的滋味罢。

童玄珏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即便她不说,他也能从她的神情中,读出她心中所想。

他伸手,轻轻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温柔而缠绵。

晏清澜只觉一阵晕眩,他的气息将她包裹,让她无处可逃。

她下意识地想要躲闪。

童玄珏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加深了这个吻,像是攻城略地,又像是宣告主权。

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才缓缓松开她,转而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赐婚的旨意是下了,可你……何时才肯真正嫁我?”

晏清澜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唇边笑意渐浓。

“那便要看……燕王殿下的本事了。”

若非遇到童玄珏,她或许从未想过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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