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泰山看向黄河 第53章 盐利通衢

小王庄保卫战的胜利,如同在豫东边缘投下了一颗惊雷!“泰山营”的名号,伴随着“盐坊血战,击溃日伪数百”的传奇,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永城周边,甚至飘向了更远的商丘、亳州。

声名鹊起,豪杰来投:

战斗结束后的几天,小王庄的门槛几乎被踏破。附近饱受日伪蹂躏的村庄,自发推举族老,带着仅存的鸡鸭、鸡蛋、甚至几块珍藏的腊肉,前来犒劳“泰山营”的恩人。一些被打散的国军小股部队(多是原西北军、东北军系统),听闻这里有支能打硬仗、有正式番号、还有盐利可图的队伍,纷纷前来投奔。甚至还有几股规模不大的民间武装(红枪会、联庄会),也派了使者,表达了愿意接受“泰山营”节制、共同抗日的意愿。

李山河来者不拒,但把关极严。林书远(营部书记官)建立了详细的档案,对投奔者逐一甄别:有血债、劣迹斑斑的土匪武装坚决不收;心怀鬼胎、只想捞好处的兵痞严加管束;真心抗日的散兵游勇和民间武装,则热情接纳,打散编入各连,由老耿统一整训。短短半月,“泰山营”像滚雪球般膨胀起来!从原先的三百多老弱病残,迅速扩充到近八百人!虽然成分复杂,但核心的一连、二连(老兵和新兵骨干)更加精悍,又新编了第三连(以投奔的国军老兵和精悍会众为主)和辎重连(负责盐坊生产和后勤)。

盐利滚滚,根基深种:

盐坊,成了“泰山营”真正的造血心脏。林书远展现出了惊人的商业和统筹天赋。她利用小王庄的咸水井和成熟的熬盐技术(加入霉盐和草木灰提纯),不断扩大生产规模。更关键的是,她建立了一套严密而高效的“盐路”网络:

内销: 以低于市价三成的价格,向永城及周边饱受盐荒之苦的村镇稳定供盐,换取粮食、布匹、草药等必需品。这既解决了民生,又赢得了民心,“泰山营”的仁义之名远播。

外销: 通过铁算盘建立的秘密商道,将品质上乘的“泰山精盐”销往尚未沦陷的国统区(如安徽阜阳、河南周口),换取“泰山营”急需而本地无法获得的军需物资——崭新的中正式**、捷克式机枪、木柄手榴弹,甚至还有两门珍贵的82毫米迫击炮和十几发炮弹!这些硬通货的到来,极大地提升了“泰山营”的火力档次。

“暗”销: 利用伪军中的贪腐分子和部分摇摆的地方维持会,以高价将少量精盐“卖”进日伪控制的城镇,换取情报和稀缺的西药(如奎宁、**)。这条线由林书远亲自掌握,极其隐秘。

盐利如同甘泉,源源不断地滋养着“泰山营”。士兵们换上了相对整齐的灰布军装(用盐换布自制的),吃上了掺沙越来越少、甚至偶尔能见油星的饱饭。重伤员得到了磺胺和奎宁的救治,死亡率大大降低。营地扩建了,依托废弃煤窑修建了半地下的营房、仓库和训练场。一座简陋但功能齐全的野战医院也在庄内建立起来,由林书远兼任院长,还吸纳了几位从永城请来的郎中。

淬火成钢,锋芒毕露:

有了充足的给养和精良的装备,老耿对部队的训练更加严苛,目标直指正规野战部队。训练场上,杀声震天:

一排排士兵趴在滚烫的盐碱地上练习据枪瞄准,枪口吊着砖头,一练就是半个时辰,汗流进眼睛都不许擦。

三人一组、五人一队的攻防配合演练日夜不停,利用煤窑复杂地形模拟巷战、坑道战。

新组建的机炮排(由老六兼任排长)在远离营地的山坳里实弹打靶,震耳欲聋的迫击炮轰鸣声成了永城边缘新的背景音。

铁算盘的侦察队则化身“磨刀石”,时而扮演日军偷袭,时而扮演伪军骚扰,将实战意识深深烙进每个士兵的骨髓。

李山河虽然左臂依旧不便,但他每天都会出现在训练场。他不再讲大道理,而是结合自己炸炮、守庄的经历,用最直白、最血腥的语言,讲解战场生存法则和战术要点:

“看见老子这条胳膊没?鬼子炮弹炸的!在战场上,怂一秒,丢的就是命!就是胳膊腿儿!”

“练!往死里练!练到不用脑子,手指头自己就知道扣扳机!练到闭着眼,都能把刺刀捅进鬼子心窝子!”

“咱们‘泰山营’,不要孬种!只要见了血、能咬死鬼子的狼!”

严苛的训练和充足的营养,让这支脱胎换骨的队伍迅速褪去了新兵的青涩,眼神变得冷硬,动作变得迅猛,一股剽悍锐利的气息在营地中弥漫开来。

初试牛刀,震慑宵小:

实力的膨胀,必然引来觊觎和试探。

永城县维持会会长,绰号“笑面虎”的汉奸贾仁义,眼红“泰山营”的盐利,又自恃有日本人撑腰,竟派了税务队,打着“征收战时特别捐”的旗号,大摇大摆地来小王庄“收税”。

“李营长,鄙人也是奉命行事。贵营在此开矿熬盐,获利颇丰,按皇军法令,需缴纳七成利润充作军资…”“税务队长”是个油头粉面的胖子,皮笑肉不笑地递上一纸“公文”。

李山河看都没看那公文,端起粗瓷碗喝了口水,眼皮都没抬:“七成?贾会长好大的胃口。回去告诉他,‘泰山营’的盐,喂狗也不喂汉奸。想要盐?让他的日本主子自己带兵来取!”

“你…李山河!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胖子队长恼羞成怒,身后的几个税警也端起了枪。

唰!唰!唰!

就在税警举枪的瞬间!周围警戒的“泰山营”士兵如同条件反射般,几十条枪瞬间抬起,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毒蛇般锁定目标!更恐怖的是,旁边煤窑高地上,两挺崭新的捷克式机枪和三门迫击炮的炮口也冷冷地转了过来!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杀气瞬间笼罩了税务队!

胖子队长和税警们吓得腿都软了,冷汗瞬间湿透后背。他们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动一下,立刻会被打成筛子!

“滚。”李山河放下碗,吐出一个字。

税务队屁滚尿流,连滚爬爬地逃出了小王庄,连“公文”都丢在了地上。

消息传回永城,“笑面虎”贾仁义气得摔了最心爱的紫砂壶,却再也不敢提“收税”二字。周边几股蠢蠢欲动的土匪武装,也彻底熄了心思。“泰山营”用最直接的方式宣告:永城边缘,他们说了算!

站在修葺一新的庄墙上,看着盐坊升腾的烟火,听着训练场震天的杀声,感受着营地蓬勃的生机和士兵们眼中燃烧的战意,李山河的左肩仿佛涌动着无穷的力量。粮神系统沉寂的表面下,似乎有新的力量在孕育。他摊开地图,目光越过永城,投向了西方那片即将被战火点燃的土地——商丘。他知道,短暂的安宁即将结束,更大的风暴,正在地平线上积聚。而初露峥嵘的“泰山营”,已然磨利了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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