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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朴枝枝像断线木偶般沉向湖底的瞬间,两名保镖跳下湖,游到她的身边,一左一右拉住她,将她奋力拖向水面。
两名保镖合力,才将几乎失去意识的她艰难地拖回船边。
甲板上立刻一阵忙乱,有人帮忙拖拽,有人递过毛毯。
朴枝枝被平放在冰冷的甲板上。
她浑身湿透,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泛着骇人的青紫色,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没了生机。
“枝枝!朴枝枝!快,给她做急救!”傅朝寒喊过一名保镖,和他一起给朴枝枝做急救。
他终究还是无法完全硬下心肠,看着她**。
尽管愤怒于她的恶毒,但一条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逝的冲击力还是太大了。
朴枝枝其心可诛。
但他不想看到朴枝枝,死在他的眼前。
傅景霆揽着叶锦宁的腰肢,冷眼旁观,没有靠近。
叶锦宁看着狼狈不堪、生死不明朴枝枝和又是焦急担忧,又是慌张无措的傅朝寒,心头对傅朝寒的怜悯更深了些。
“咳……咳咳咳……”
经过傅朝寒和保镖们的一番急救后,一阵剧烈的、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呛咳声猛地从朴枝枝喉咙里爆发出来。
她身体剧烈地痉挛着,侧过头,大口大口地呕出浑浊的湖水。
冰冷的感觉并未因为离开湖水而消散,反而像是钻进了骨头缝里。
刺骨的寒意从四肢百骸弥漫开来,让她控制不住地牙关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喝点热水。”傅朝寒帮她又裹了一层毯子,又把一杯热水递到她嘴边。
她一口气喝了半杯热水,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她的视线模糊不清,只能感受到刺眼的光线和周围晃动的人影。
意识回笼的瞬间,她首先感受到的不是庆幸,而是铺天盖地的痛苦和难堪。
冷,彻心彻肺的冷,让她蜷缩起身体,却丝毫无法缓解。
疼,喉咙、胸口、鼻腔无一处不疼,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
狼狈,湿透衣裙紧紧贴在身上,头发黏腻地贴在脸上脖子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想指责,想质问,想哭诉,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巨大的痛苦和屈辱让她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混合着脸上的湖水,更加狼狈不堪。
她艰难的抬起手,抹了把脸。
傅朝寒叹了口气,拿起一条毛巾,帮她擦脸、擦头发,问她:“感觉好点了吗?”
脸上的湖水被擦干,朴枝枝看到了傅朝寒近在咫尺的脸。
他脸上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她不曾见过的复杂和疏离。
她也瞥见了,被傅景霆牢牢护在身侧的叶锦宁。
被傅景霆揽着腰肢护在身侧的叶锦宁,那么干净,那么从容。
与她此刻的惨状,形成了无比讽刺的对比。
这种对比,比她身体上的痛苦,更让她难以忍受。
她闭上眼睛,不是因为虚弱,而是不想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她只能通过更剧烈的颤抖和压抑的呜咽,来宣泄身体和心灵双重的折磨。
见她闭上眼睛,不说话,傅朝寒抱起她,对傅景霆和叶锦宁说:“大哥,嫂子,我先带她回船舱。”
傅景霆和叶锦宁点了点头,都没说话。
傅朝寒抱起朴枝枝,走了几步,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傅老爷子和傅承霁。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的脸,腾的红了。
他停下脚步,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下头,小声嗫嚅:“爷爷、父亲,对不起……”
对不起。
我眼瞎。
喜欢错了人。
甲板上的保镖们忙着救人,乱糟糟的,傅承霁不肯让傅老爷子往前凑,陪着老爷子在后面看着。
看到傅朝寒这副无措的样子,傅老爷子无声的叹了口气:“你先带她去换身衣服,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谢谢爷爷。”傅朝寒低头道了声谢,抱着朴枝枝,逃一样进了船舱。
他把朴枝枝抱进洗澡间,让朴枝枝洗澡。
他退出去,帮朴枝枝找来一身干净的衣服,隔着洗澡间的门冲里喊:“干净衣服我给你放门口了,换好后,你自己出来。”
朴枝枝强忍着浑身的不适和痛苦,洗完澡,从洗澡间出来。
换好衣服,她整个人几乎虚脱了。
她摇摇晃晃走到外间,一**坐在床上,一动都动不了了。
傅朝寒沉默的递给她一碗,热气腾腾的姜糖水。
朴枝枝接过姜糖水,一口气喝了,身体里总算有了几分力气。
她把碗递给傅朝寒,嗲声撒娇:“朝寒,你真好,真贴心!
你是我见过最暖、最贴心的好男人。
能做你的女朋友,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听着她嗲声撒娇的话,傅朝寒有些恍惚。
从小到大,他从不缺女生追求。
但他性格木讷,痴迷研究,感情这一方面,一直没有开窍。
以前,那些女生追求他,无不铩羽而归。
只有朴枝枝成功了。
为什么呢?
因为,朴枝枝不但是他的助理,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而且,她还细心,勤快,会照顾人,还嘴甜。
他经常被朴枝枝的一些甜言蜜语,撩的面红耳赤。
被她撩的多了,他渐渐便对朴枝枝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
再加上乔凌泉说,想等他结婚之后,他再和许纯悠结婚。
他心里迫切的想要个女朋友,他就答应了朴枝枝的追求。
要说他对朴枝枝有多喜欢。
真没有。
只是,朴枝枝是所有追求他的女生里,嘴巴嘴甜,最主动,又恰好在他最需要一个女朋友的时间出现,他才会答应朴枝枝的追求。
现在,他和朴枝枝,应该结束了。
他吸了口气,看着朴枝枝的眼睛,认真问:“你为什么要害我嫂子?”
“什么?”朴枝枝睁大眼睛,一脸的错愕,“朝寒,你说什么?
我听错了吧?
害你嫂子?
我怎么可能害你嫂子?”
“你没有听错,”傅朝寒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朴枝枝,别再隐藏了,也别再狡辩。
我看的清清楚楚,你就是冲我嫂子去的!
你看上去是想扶我,实际上,你就是想把我嫂子推下船。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