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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客栈里的人不是凭空消失的，他们是被掳走的！”
“掳走？被谁掳走？”徐亿年好奇道：“难不成是这客栈里的妖怪？”
“我不知道。”齐思远摇头：“或许是瑶瑶，或许是程大人，或许是程家的某位祖先。总之，在瑶瑶被杀之后，这客栈就变得有些古怪。”
程瑶瑶死后，通过调查，他们把嫌疑人锁定在那五个外族人身上。外族人不见后，他们查了很久，一无所获。人死不能复生，该过的日子还是要照常过，只是他的心里空了一大块儿，像是被人用刀硬生生剜去。疼，却看不见血。那阵子他如同行尸走肉，整日里借酒浇愁。他名义上的夫人趁他浑浑噩噩与他有了夫妻之实。
一次，就一次，他名义上的夫人就有了身孕。两年之期到了，他想跟他名义上的夫人和离，可名义上的夫人腹中有了他的孩子。不管是他的爹娘，还是名义上的岳父母都不准许和离的事情发生。
那时他才明白，身为齐家子，齐家的名誉和前途远比他的个人幸福重要。他爹娘在意的也不是他，而是他能不能为齐家争光。
他心灰意冷，以静养为由去了山中寺庙。半个月后，客栈掌柜找到他，说客栈里出了怪事，一位姓余的客人无缘无故被烧死了，奇怪的是房间里并没有着火。
徐亿年挠着头：“是我没听清，还是你没说明白？没有火，人却被火烧死了，怎么可能？”
齐思远闭着眼睛：“要不怎么说是怪事呢。”
余掌柜是个杂货商，他的货品纷杂，通常是什么时兴进什么，转手卖给京城里的贵人。别看杂货商生意不大，赚得不少。
余掌柜出手阔绰，客栈上下对他的印象都很好。他是中午到的客栈，随行的还有他的妾室。房间是掌柜安排的，余掌柜没有意见。行李是伙计帮忙拿上去的，余掌柜也没有意见。
他们在楼下大堂用的午饭，约莫三刻钟。上楼后，简单洗漱一番后就休息了。热水是伙计送上去的，关门时还特意看了眼。窗子关着，室内没有熏香。
据余掌柜的妾室说，在他们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开门声。正常情况下，听到声音是要睁开眼睛的，可眼皮沉得厉害，身上也像被石头压着。她费了好大力气，才睁开一条缝隙。
模模糊糊间，看到两个人影走进来。她以为那是贼，下意识想要喊出声来。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丝毫声音。声音被堵在喉咙里，像痰一样，很是难受。
不是贼，没有偷东西，而是在打扫房间。他们不是第一次入住这家客栈，深知客栈里的规矩。有客人在房间的情况下，店里的小厮是绝对不会进入房间的，更别说当着客人的面打扫房间。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那两个人影却停了下来。就在她满心疑惑时，人影突然靠近，俯身看他。那张脸黑黢黢的，看不见五官。恐惧自心间蔓延，紧紧地攥住她的身体。她害怕的想要逃走，身体却动不了。
那种感觉像极了传说中的鬼压床，想动也动不了。她越是想摆脱那股力量，那股力量就越是反弹。
极度恐惧时，听到那两个人影在说话，但是聊天的内容却听不出来是什么。在她紧皱眉头，想要辨别时，其中一个人影慢慢的漂浮到她的正上方。那个人影贴她贴的很近，可她还是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在她万分焦急时，她能动弹了，眼睛也睁开了。奇怪的是，刚刚还飘在眼前的黑影不见了。
不止飘着的黑影不见了，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也消失了。
她大口喘息，手忙脚乱的喊醒余掌柜。余掌柜于美梦中被惊醒，晕晕乎乎还有些起床气。他没把妾室说的话当真，认为她是做了噩梦。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更不可能轻飘飘地浮在上空，只有传说中的鬼才能做到。余掌柜行走江湖多年，见过形形**的人，不相信世上有鬼。安抚了妾室几句后，倒头就睡。
妾室受了惊，根本睡不着，起来喝水。窗外已黑，透过窗户能看到街上的灯以及在灯下走过的三三两两的人。她揉了揉眼睛，也怀疑刚刚看到的是不是错觉。
身后传来异响，有扫地声，拖凳子声，还有细碎的商量声。声音不是正常的那种，带着些许杂音，有些刺耳。恐惧从脚底板袭来，周遭净是凉意，动弹不得。
这一回，她听见了他们说话的声音。
一个说：“你怎么办事儿的？这么多血，拖都拖不干净。”
一个说：“你不也没把人拉住？要是拉住了，用得着那么费劲吗？我来擦地，你去看看哪里还有血迹。此事万不能被人发现，一旦发现，你我都得完蛋。对了，尸体处理的怎么样？”
一个说：“放心，烧了，烧得干干净净的。就算被人发现了，也不会知道他是谁。官府那帮人你还不清楚吗？他们只办好办的案子，有钱人的案子，有利可图的案子。连死者的身份都闹不清，就算知道他是被害的，又能怎么样？没人管的。”
妾室一阵心凉，想起了她的那些姊妹。她是瘦马，是江南官宦人家养来谋利的。她们多是三四岁就被买进府里，接受琴棋书画各种训练。学不会，学的慢，学的不好都要挨打。她们之中有很多还没长大就被打死了。就算长大了，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在他乡或者死于非命。
就像那个声音说的，没有人在乎她们，更没有人管她们，就算她们死了，也只能像棵杂草一样悄无声息地湮灭在这个世界里。她不知道他们讨论的那个人是谁，但她想看清他们的脸。如果……万一……兴许她可以利用她家老爷的关系为那个枉死者伸冤。
深吸一口气，脚步僵硬地转过身来，眼睛倏地睁大。她看见了，看清了，其中一个是她家老爷，也就是躺在她身边的余掌柜。
徐亿年：“这个余掌柜是杀人凶手？”
齐思远搓了搓手指：“没有证据，但应该是他年轻时犯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