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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那个害人的东西是自己的前未婚夫,姚木兰眼前一黑,被徐亿年及时扶住。她缓了很久,才缓过神儿来。站稳后,向徐亿年道谢。
“姚姐姐,你还好吗?”
“我这年纪,你应该唤我一声姚姨。”姚木兰道;“我还好,只是没想到,我这一生竟与他纠缠至此。慕姑娘,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太多的孽,才会……慕姑娘,求你,救救我的学生,它还会杀人的。我不能再让无辜者替我而死。”
“不急,我们去书院看看。”
“门,等我把门锁上。”
庄子上的下人都被遣散了,无人看门,自然得把大门锁上。徐亿年着急慌忙去找锁,刚跑进院中,就被一股力量捆住带了出来。扭头一看,是慕笙,急的他连声大叫:“慕姐姐,我这庄子上好东西挺多的。你让我进去找把锁,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用不着。”慕笙勾了下手指,徐亿年闭着眼睛稳稳落到马车上。
天啊撸,他飞了起来,他竟然飞了起来。以前看话本子的时候,只有江湖侠客才会飞。没想到,飞起来竟然是这种感觉。晕乎乎的,还不错。
庄子大门自个儿关上了,门上贴着一张符,严丝合缝的。
慕笙刚坐进来,徐亿年就迫不及待地问:“慕姐姐,会飞的那个法术我能学吗?学会了,是是不是能像话本子写的那样御剑飞行?还有门上的符,是不是贴了,贼人就进不去了?我能不能学?”
“聒噪!”慕笙捏住他的耳朵:“刚刚那个是术法,不是法术。你是被我拽过来的,不是飞过来的。那个是看门符,可以学,依着你的资质,不眠不休,学个三年差不多能学成。”
“三……三年?就画这么一张符?”徐亿年闷声道:“一年可不可以?三年,我怕是没有那么长的耐心。”
“没出息!”踢了他一脚,慕笙道:“马夫不在,你去驾车。”
“我去驾车,我最喜欢驾车了。”徐亿年麻溜从车厢里滚了出去。
姚木兰看着他,不由一笑,感慨道:“年轻真好!我爹我娘还在时,我也如他这般说话随心,做事随意。后来,爹娘走了,旁人夸我,说我长大了,性子越发稳重。却不知我是没了爹娘做依靠,不得不畏首畏尾,规规矩矩。”
“徐亿年是个有福的。”慕笙托着下巴,“此去书院还有些路程,不妨说说那三个学生的事情。他们都是怎么死的?是在书院,还是在书院外头?”
若在书院,说明“它”力量有限,只能在书院里作恶。若在书院外,说明“它”力量强大,需得提防。
姚木兰理了理思绪,开口道:“第一个孩子叫李福,是附近李家村村长的儿子。”
李家村在庄子西边,既不养蚕,也不种桑,而是养鸡。他们村以卖鸡蛋为生的,日子过得很是艰难。三年前,徐老爷买下庄子和附近的几座长满桑树的荒山。桑叶养蚕,蚕吐丝,丝制成各种丝织品。因为徐老爷,附近采桑的,养蚕的人家日子都好过了。即便是没有采桑的,养蚕的,也可以去山上帮忙赚工钱。
李家村的情况有些特别,他们是把鸡粪卖给徐家,因此与徐家成了买卖关系。靠着这层关系,李家村的孩子也可以去书院读书。
李福是跟着他的村长爹来的,一进书院就挑三拣四。那孩子被他爹养得胖乎乎的,性子也有些跋扈。他爹也有些跋扈,但知道读书的重要性,也知道能进书院的都是与徐家有关系,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得罪某个管事。在教育孩子这件事上,并不护短。
徐亿年:“这不就是书院里最讨人厌的那种孩子嘛。我读书的时候,书院里也有一个。这种孩子就是表面横,说白了欺善怕恶。真遇到事儿的时候怂得很。”
慕笙:“你也被欺负过?”
徐亿年摸了摸鼻子:“我后来欺负回去了!刚开始他不知道我是青州首富的儿子,见我又白又瘦,以为我是个软柿子好拿捏。我跟我爹告状,我爹让管家带了十几号人,把那小子吓得尿裤子,第二天就退学了。”
姚木兰:“他们只是被惯坏了,不是真的坏。吃一堑长一智,受些教训就好了。比如那个李福,刚到书院的时候,上午惹事,中午惹事儿,下午还要惹事儿。不是把这个打了,就是把那个推了,动辄还要偷拿别人的东西。找他爹娘,他娘一味护短,他爹说他是被惯坏了,人,让我看着办,还说把他送到书院里,就是为了让他学好。”
徐亿年:“老先生都教不好,你一个女先生该如何教?讲道理,铁定听不进去。动用武力?怕是也打不过。真打过了,哭是小事儿,人家爹娘肯定找上门。”
姚木兰:“确实很为难,但孩子嘛,都有弱点,慢慢来就是。”
徐亿年:“你一定吃过苦头。”
姚木兰:“我被他用石头砸过头,还被他推进装满水的水缸,差一点溺死。他还给我的饭食里下过巴豆,趁着天黑,把村里的泼皮引进学堂。”
徐亿年听得目瞪口呆:“这般恶劣,已经不是坏学生了,是可以送去府衙坐牢的坏人了。”
姚木兰:“他只是个孩子,只是从前没人教过他哪些事情是能做的,哪些事情是不能做。哪些事情是对的,哪些事情是错的。我尝试着理解他,了解他,与他谈心,他就再没对我做过那些事情了。”
徐亿年:“理解他,了解他,与他谈心,他就改好了?”
姚木兰:“他不是生来就那么跋扈的。在徐家买下庄子和荒山之前,李家村的日子很难过。他爹身为村长,每天想着的都是如何让村民吃饱饭。为了果腹,偶尔也会做些令人不耻的事情。那时的李家村,是附近村民眼里的穷山,恶水,以及刁民。作为李家村村长的儿子,难免被人指指点点。小孩子,不懂得如何化解,只能学着大人的样子,放狠话,骂人,打架,或私下动些手脚。”
徐亿年总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这是跟着他爹,或者村子里的村民依葫芦画瓢——学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