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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误会许家人没有管自己,姚木兰记恨在心。得到玉蝉后,把它当成倾诉对象,有事没事儿说几句。话里话外,透露出几分想要许准**的意思。
前未婚夫的执念是惩罚所有伤害姚木兰的人,它要报复许准,选中了本就与他有矛盾的陈婶。
徐亿年摸着下巴:“采桑活动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许准他怎么会突然发疯?”
“是我!”姚木兰抢在陈婶之前开口:“我不知道许准做的那些事情,更不知道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自打他出现在书院我便生了慕姑娘说的心魔。那心魔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我便想要许准**。”
姚木兰往陈婶那儿看了一眼,攥着手,“那个念头才起,便觉得自己很可怕,怎么能因为那些小事杀人。跟陈婶一样,我被心魔折磨的痛不欲生。进退两难时,无意间听到陈婶叨叨咕咕。虽不知道内情,却知道她跟许准有矛盾,想要许准**。”
徐亿年:“所以,你策划了那个采桑活动?”
姚木兰点头:“我知道陈婶需要一个契机,就策划了那个活动。活动范围是我划的,为确保陈婶的计划万无一失,我特意从鬼市上买了药,
用那药替换了陈婶的。”
徐亿年:“什么药?”
姚木兰咽了咽口水:“神仙草,又叫梦魇草。”
徐亿年:“神仙草?梦魇草!顾名思义,应该是让人做梦的。那是让人做美梦的,还是噩梦的?这种草会让人发疯?”
姚木兰用力攥着手指:“的确是让人做梦的。听鬼市上的人说,这种草生在极邪极阴的地方,是从人骨头上长出来的。草为蓝色,如梦如幻,故名神仙草。于正午采下,研磨成粉,服之可令人做美梦。反之,于午夜采下,研磨成粉,服之可令人做噩梦。”
徐亿年眼睛一亮:“在哪里采?我也想去。我们徐家有药铺,多采一点儿,研磨成粉,能卖不少钱。试问天底下有谁不想做美梦?梦里啥都有。”
慕笙捶了下他的肩:“是药三分毒,少生那些歪心思。”
姚木兰附和道:“少东家应该听慕姑**,那草的确不是什么好草。是人都想做美梦,是人都想陷在美梦里不出来。不出来,岂不是要死?”
徐亿年摸着鼻尖儿:“姚姐姐服过正午采得神仙草?”
姚木兰:“服过,刚到青州府的时候。”
姚木兰是跟着乞讨还有逃荒的人来的青州府。乞讨的人有组织,逃荒的人有家有口,再不济也有个同村,可以跟他们一起生活。姚木兰孤身一人,跟他们分开后特别迷茫。一度萌生过想要死的念头。有人送了她一包药,就是正午采的神仙草。她吃了,做了一个极好的梦。
梦里,爹娘还在,她也顺顺利利的嫁给了她的未婚夫。没有外室,生了一双可爱的儿女。未婚夫考中状元做了官,她也把家里的铺子经营的红红火火。再后来,儿子成婚,女儿出嫁,他们也都遇到了极好的人。未婚夫辞官归天,他们在那栋宅子里相携老去。
睁开眼,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是破屋烂瓦。她受不了这种落差,将剩余的药粉全部吞下。这个梦更美,她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小时候。
因为现实的不圆满,每一次梦醒后都会特别失落,为了找回梦里的美好,只能不停地吃药。若非鬼市上的贩子给她拿错了药,误打误撞让她彻底清醒过来,她怕是早就死了,根本没有机会走到这间书院,遇见徐亿年,成为这间书院的管事。
徐亿年:“你说的拿错,是误打误撞吃了午夜采的神仙草?”
姚木兰点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说两种草磨成的药粉颜色一样,味道不一样。正午采得,味道有一丝丝甜。午夜采的,味道又苦又涩。服用午夜采的神仙草会做噩梦,且每个噩梦都不一样。
第一个噩梦,梦到爹娘死去的场景。第二个噩梦,梦见未婚夫带着外室进门,外室各种欺辱她。未婚夫不仅视而不见,还百般纵容。她被外室鞭笞,被外室拔了指甲,被外室挖了眼睛,割了鼻子,斩断四肢塞进瓮中。第三个噩梦,是外室当着她的面杀了她的孩子。
刚开始,她没有意识到是那药出了问题。每次清醒后都会加量服用,试图用美梦掩盖噩梦,可连续三次做的都是噩梦。
那噩梦让她心猝心慌,差一点就崩溃。好在她内心足够强大,又有在义庄内栖身的经历,这才走了出来。
正因为这次的经历,才让她知道了神仙草、梦魇草,也有了去鬼市上买药的途径。那个送她药的好心人,就是在鬼市上卖药的掌柜。看似好心,实则与蛊惑人心的鬼怪一样,甚至比鬼怪更狠。鬼怪蛊惑人心,谋取的是生机。他们不光要人性命,还骗人钱财。
慕笙:“许准是因为神仙粉才发疯的?”
姚木兰说她不知道。
神仙粉有两种用法,一种是闻,相当于慢性中毒,可使人一步步陷入美梦,沉溺其中,悄无声息的断绝生机。一种是吃,就像姚木兰一样,梦来得快,去的也快。若是心思澄明之人,醒来后断不会服用第二次。心智不坚定者,则会陷入重复买药,服药的恶性循环,直到再也无法醒来。
姚木兰怕被人发现,没有下在餐食里,而是撒在了许准会接触到的桑叶上。为确保万无一失,将陈婶事先准备好的,用来害许准的药也给换了。她给桑叶上撒得是做噩梦的药,给陈婶的是做美梦的。
许准孤僻,独来独往。在引导学生时,姚木兰有意将他引到了一侧。依照计划,他会在活动当晚做梦。
许准自小到大的经历决定了他会像姚木兰一样沉溺于虚幻的美梦,恐惧于比现实更加可怕的噩梦。无论是哪一种,多则半月,少则三五天,就会使他崩溃。
许准的下场只有三个,一是自裁,二是发疯,三是陷在美梦里悄然身亡。可不管哪一种,都不会在活动当天出现。除非……有人给他下了更可怕的毒。
目光齐刷刷落到陈婶身上,陈婶忙得摆手:“不是我,我没有,我是准备了毒药,可我把那毒药给扔了。杀人偿命,我没想真的害他,我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