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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他形同孤儿,对你们这些失而复得家人很珍惜。不想再变成一个没有家的人。
万一也不行。”
最后一句是对着季云鹤说的。
季云鹤眸光微动,眼里闪过一丝欣慰。
季灵月张了张嘴,最终没再坚持。
在场的,谁又不是如此呢?
初到山谷时,季家一共就剩不到五个人。
幸好这些年,都结婚生子,又多了些下一辈。
跟旁人家比起来,依旧不能算人丁兴旺。
季云鹤突然说了一句:“幸好,你姓季。”
最起码自称姓季而不是百里。
蔡文斌觉得气氛有点凝重,岔开话题:“正事谈完了咱们上菜吃饭?”
“你先去拿笔墨纸砚过来。”季云鹤吩咐完蔡文斌,又朝季宴时和沈清棠解释:“口说无凭,咱们立个字据?”
季宴时皱眉:“这种字据只会适得其反。”
立契,是为了保护彼此的利益,是为了有争论时,官府有参考好判决。
他们双方,一方是当年抄家灭门的漏网之鱼,还犯了私藏军队的死罪。
一个是大乾皇子,却违背圣意。
即将要合伙做的事也是够他们都死几回的大罪。
立字据是怕彼此死的慢?!
季云鹤的手顿在半空,随即收回来在头顶轻轻拍了一下,“不服老不行!瞧我提的这馊主意。上菜,吃饭!”
季家人多是武将,又在山谷中生活了许多年,饭桌上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定。
席间聊的热火朝天。
没有再聊利益的事,更多的是交换信息,互通有无,努力弥补这些年的空缺。
只聊跟季家有关的部分。
季云鹤和季灵月带着人就在山谷里生活,能说的大都是过往。
最起码二十年之前的过往。
说季家当初如何辉煌,骂百里封如何不做人。
全程季灵月都没叫过百里封皇帝,开口闭口不是直呼其名就是喊他窝囊废。
听得蔡文斌连连叹息,小声规劝她:“你得改改称呼。日后出谷再这样喊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季灵月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却没有反驳。
她不怕死,怕祸殃及家人。
季宴时不是喜欢跟人聊家常的人,都是季家问一句说一句。
就算说也是能说一个字就不说两个字。
可是季宴时的经历,无需浓墨重彩都会让人觉得欷歔。
足够季灵月再骂一次“百里封窝囊废!”还不解气。
季云鹤相反,大概男人都不太感性,他很欣慰季宴时能活到现在,并且培养了一定的势力。
他只问季宴时:“你接下来要怎么办?挥兵南下?”
南,无疑指的是京城。
有了季家军和秦家军, 季宴时就是想造反,也有底气了。
季宴时明白季云鹤的试探,摇头,“若只是想弑父,用不着动用大军。”
以他的武功夜探皇宫搞刺杀成功的机率可能比挥军南下更高一点儿。
方才季家人才亲眼目睹,季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被季宴时轻描淡写就给扔出去半天起不来。
对他的话深以为然。
“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办?”季云鹤又问。
同样一句话,比方才少了试探多了好奇。
季宴时摇头,“暂时没想好。小时候想让母妃不哭,后来想活下来。再后来想让跟着我的人活下来。”
他说着侧头看了沈清棠一眼,在桌上用力握了握两个人十指相扣的手。
“如今,我想好好保护我的家人以及让跟随我的人安居乐业。
若是能抉择,我不想打仗。 一旦发生战争,最终苦的、伤的、死的都是底层的士兵和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