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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幽墟绝境出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当众人都散去后,南宫璃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眉眼带笑地瞥了江烬一眼。
“可真有你的,原本我以为得把那些秘宝都给还回去。”
“你还真的把其中三个安然无恙地带了出来。”
“只给他们留下了一个破损的秘宝。”
江烬摆摆手说道。
“嗐!小意思。”
“要不是那个太大,带不出来,剩下的那个我也顺手收了。”
南宫璃忍不住笑出声,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钦佩。
“对了,你手中的不是那把武士刀吗?”
“怎么会变了形状,连气息和之前截然不同?”
江烬打开黑布,刀身已经变成了原本的武士刀模样,通体乌黑,唯有刃口一抹寒光流转,散发着凶戾的气息。
江烬没有避讳自己所会的术法,直接说道。
“还好有你们卖给我的太平要术的‘人祸’。”
“‘聚气化物’!”
“我将气息包裹住这把剑,让它在刀的表面凝结成一层伪形,掩盖了它的真实模样。”
“说来还要感谢你!”
南宫璃轻轻一笑,说道。
“这太平要术中的术法虽然神鬼莫测,但除了渡魂人,只有天选之人才能修炼。”
“没想到,你倒是天赋异禀,只是不知道这天赋是否真的源于偶然?”
“还是说,你本来就是渡魂人。”
南宫璃说着,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试探江烬的真正来历。
江烬脸上完全的不以为意,只是淡淡一笑,随后重新用黑布将刀裹紧。
“是谁,重要吗?”
“在你眼中不是应该只有两种人吗?”
“一种有用,一种无用。”
“而我,恰好属于前者。”
南宫璃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淡淡道。
“可若是哪天,你忽然变成了‘无用’之人呢?”
江烬微笑着看着南宫璃缓缓地说道。
“那就等你养我了!”
南宫璃一愣,随即轻笑出声,月牙般的眸子里泛起涟漪。
“花姨!”
江烬突然对一直站在南宫璃身后的花夫人说道。
花夫人一直古井无波的表情微动,随后淡淡抬眼看向江烬。
花姨一直是南宫璃对她的称呼,不知道江烬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叫她。
江烬笑着说道。
“我和南宫璃早晚都将成婚,叫你一声花姨,提前改口,不算唐突吧?”
花夫人眸光微闪,似乎有一瞬的怔忪,随即轻轻地点了下头,唇角浮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南宫璃耳尖微红,瞪了江烬一眼,却没反驳。
“我见你已进入这第四层,就注意到了我手中这把刀,想来它应该跟你有些渊源。”
“晚辈就权当见面礼,谢谢你一直以来照顾南宫璃。”
“这刀,便赠予您了。”
江烬说到便将手中的刀扔给了花夫人。
别说是花夫人,就连南宫璃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在地第四层的时候,江烬就说有办法能将茯神组其中三件秘宝,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带出来。
但是条件是这把刀到时候必须归自己所有。
在炼器大会上,南宫璃已经知道,江烬的刀法出神。
原本以为他是喜欢刀器,所以才要这把刀。
可如今他却转手将刀送人,丝毫没有迟疑。
花夫人接过刀,指尖抚过刀鞘,眸底掠过一丝极深的波动,仿佛触及了尘封已久的往事。
她知道江烬此举绝非随意,这把刀对她而言不仅是旧物重现,更牵连着一段隐秘过往。
她敛眸片刻,低声道。
“好!我就收下了!”
江烬见她收下,伸了懒腰,慵懒地说道。
“我们赶紧回去吧,三天没吃饭了,再不进食,我怕自己会把南宫璃的发带当零食咬断。”
“哦!对了”
“南宫璃,帮了你这么多,今晚请我吃顿好的,不过分吧?”
南宫璃轻哼一声,指尖掐上他胳膊。
“三天没吃饭还能贫嘴,看来是不饿。”
江烬龇牙咧嘴地跳到一旁。
“你掐轻点,把我掐出个好歹来,你不成寡 妇了。”
南宫璃瞪了他一眼,耳尖却不自觉地红了,转身就走。
江烬笑嘻嘻地跟上,目光却悄然扫过花夫人手中那柄刀。
回到订好的酒店的房间内。
南宫璃在听完手下的汇报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次有江烬的帮助,让她原本的计划非但没有受到阻碍。
反而顺利推进了数倍。
不仅如此,还成功地让茯神组吃了一个大亏。
损失了四大明王不说,还有三件秘宝。
这损失对茯神组而言,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短时间内,他们恐怕不敢再有任何的小动作了。
南宫璃端起茶盏,轻吹一口,她此刻很惬意,眉宇间透着久违的舒展。
而一旁的花夫人却是眉头皱得更紧。
此时应该是高兴的,但是南宫璃的高兴未免有些过于兴奋。
“江烬!他不简单!”
花夫人忽然开口说道。
南宫璃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缓缓放下茶盏。
“花姨你也这样认为吧,我早就跟你说过了。”
“如果有一个男人可以入我的眼,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他。”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花夫人眸光微沉,看了一眼放在她身边的刀。
江烬这个人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步步为营,连那把刀的去向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不仅如此,看起来一切都是偶然,实则每一步都暗藏深意。
就拿放火烧第三层的尸山开始。
他就应该在筹划这一切了。
而花夫人越想,越觉得寒意从脊背升起。
那场大火看似仓促,实则早在他踏入地宫那一刻便已埋下引线。
江烬所行每一步,皆在推动局势朝着他预设的方向发展。
他甚至算准了茯神组的反应,算准了我们会如何应对。
他借南宫璃之手整合势力,彻底瓦解对方,并将各方牵制得恰到好处。
也许他根本不是在参与计划,而是在主导全局。
如今局势明朗,他却依旧笑得像个无所事事的浪子,这般城府,令人不寒而栗。
“此子谋略,不在你父亲之下。”
“若假以时日,恐怕更在你父亲之上。”
南宫璃微微一愣,没想到花夫人会将江烬与父亲相提并论。
“璃儿,你要小心了。”
“我见你今天的举动,似乎对他已不只是欣赏。”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尤其你练的可是断情绝爱的心法,一旦动情,轻则修为停滞,重则走火入魔,万劫不复。”
花夫人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忧虑与警示。”
南宫璃指尖轻轻摩 挲着茶盏边缘,脸上笑容不仅没有消失,反而笑得更加灿烂。
“花姨,看来,连你也被我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