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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主任！你们家今天吃啥好东西呢？香味都飘到楼道里了！”门外传来一个尖细的女声。
钱家人对视一眼，立刻行动起来。钱宁冬麻利地收拾碗筷，动作快得像是练过似的。钱宁秋手脚利索地处理剩菜，三下五除二就把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钱老五和钱老六配合默契地打开窗户通风，生怕留下一丝痕迹。
李红梅整理了下衣襟，这才不紧不慢地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裹着蓝头巾的女人，正探头探脑地往屋里张望。她的眼神贼溜溜的，像是要把整个屋子都看个遍。
“有事？”李红梅冷着脸问。她微微挺直腰板，挡住了门缝，不给对方继续窥探的机会。
“哎呀，李主任，我家大宝闻着香味，馋得直哭呢。您看能不能......”女人搓着手，一脸谄媚。
“我家八个孩子，顾不上别人家的。”李红梅直接打断她的话，语气不容商量，“想吃肉自己去买，找我要算怎么回事？”
女人脸色一变，原本谄媚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你这个妇女主任，也太不近人情了！平时在单位里趾高气扬的，现在连点肉都不愿意分给邻居！”
“我是妇女主任不假，但不是你家保姆。”李红梅毫不客气地怼回去，眼神锐利得像把刀，“你要是被家暴了来找我，我管定了。想蹭吃蹭喝，门都没有！”
砰的一声，李红梅把门关上了。声音之大，把门外的女人吓了一跳。
“妈威武！”钱婷婷竖起大拇指，脸上满是佩服。
李红梅哼了一声，走回屋里：“这些人，就知道盯着别人家锅里的。一个个的，自己不想着法子赚钱，整天就想着占便宜。”
“对了妈，”钱婷婷忽然想起一事，坐直了身子，“我兄弟终于转正啦，年底该分房了吧？”
这话一出，李红梅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对啊！你提醒我了，明天我就去找厂长问问。你哥都这么大岁数了，没房子咋说亲？”
“妈！”钱宁冬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熟透的虾子，“我不着急......”
“你是不着急，我着急！”李红梅瞪他一眼，手里的鸡毛掸子虚点了几下，“你这个年纪，再不找对象，连瘸子都看不上你了！”
钱婷婷忍不住为哥哥打抱不平：“妈，你这话说的......”
“怎么？你还要教训你妈了？”李红梅抄起鸡毛掸子，眼睛一瞪，“你自己那些破事儿还没完呢，还有脸说你哥？”
钱婷婷见势不妙，一溜烟跑进了自己房间。她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听着外面李红梅的絮叨声，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容。
房间里，钱婷婷坐在床边，看着墙上贴着的全家福。照片里，一家人挤在一起，笑得灿烂。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每个人的脸，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外面，李红梅还在数落钱宁冬：“你看看你妹妹，年纪比你小，现在都当副科长了。你呢？整天就知道低着头干活，连个对象都找不到。”
钱宁冬缩着脖子，不敢吭声。钱宁秋在一旁偷笑，被李红梅瞪了一眼，立刻装作认真收拾碗筷的样子。
钱老五和钱老六对视一眼，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个继续扫地，一个拿起课本学习。他们都知道，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引起妈**注意。
夜渐渐深了，屋子里的灯光一盏盏熄灭。钱婷婷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蝉鸣，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却有些迷离。
升职的喜悦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翻了个身，看着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在黑暗中画出一道银白的痕迹。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她得继续努力，不能辜负家人的期望。但是，为什么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呢？
钱婷婷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听着门外李红梅的叫骂声渐渐远去。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的褶皱，等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夏日的暑气透过半开的窗户涌进来，带着老工房特有的烟火气息。她翻身趴在床上，两条腿随意地晃荡着，像是在驱赶这令人烦闷的热意。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她解锁后直接点开代购群。今天的话题热度居高不下，所有人都在讨论着那个让人垂涎的麻辣羊头。
【太香了！这羊头绝了！肉质鲜嫩，一点膻味都没有！】
【我刚收到快递，光闻着味道就流口水了！】
【姐妹们，这也太划算了吧？45块钱一个，在外面饭店至少得八九十！】
钱婷婷看着群里此起彼伏的好评，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她刚才吃掉的那个确实香得很，鲜辣的汤汁裹着软烂的肉，连舌头都要吞下去。还有一个躺在百宝箱里，但现在可不是个拿回来的好时机。
她妈刚因为她买羊头的事发了一通火，说什么“家里又不是没吃的”、“就知道乱花钱”。要是这会儿再端着一个羊头回来，怕是又得掀起一阵风波。
正想着，团长的消息突然出现在群里：【哈哈，看到大家都喜欢，我这心里也美滋滋的。其实夏天我们一般不宰羊的，这次是赶上酒店订购，才有这些羊头。】
钱婷婷对这个团长的印象相当不错。人家可不是普通的代购，而是正经的牧场主，成千上万的牛羊，那阵势才叫一个气派。
突然，手机上方跳出一个私信提醒。
她划开一看，竟然是团长主动找上门来了。
【哥有鱼牛麻里苗一：群主！想跟你换点东西！】
钱婷婷挑了挑眉，手指在屏幕上轻点：“这倒是稀奇。”
【哥有鱼牛麻里苗一：我这想要些笋干、蕨菜、盐菜这些，你那边有门路吗？】
看着这消息，钱婷婷不由得苦笑。现在这年头，买菜还得凭票，她一个普通群主上哪去搞这些紧俏货？
正琢磨着该如何婉拒，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我用羊棒骨换，五百斤，新鲜的！】
钱婷婷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五百斤羊棒骨？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
她的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成交！给我三天时间，保证给你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