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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阙里养的麝兔已经成年,有的甚至怀了崽子。是时候把它们弄出来了。这些麝兔毛色好,个头大,比普通家兔更适合取毛。
她和秦远霄进城一趟,将麝兔从界阙里取出来,搁在出租的小院中。然后像往常一样,谎称是从洋人那里买来的。
“这毛色真好看!”大嫂摸着麝兔柔顺的毛发,爱不释手,“比咱们之前养的兔子都好。”
“等冬天做件披风,一定很暖和。”二嫂也凑过来看,眼睛里闪着光,“这毛色,做出来的衣裳一定很贵气。”
兔子越养越多,光靠五哥夫妻俩忙不过来。宁芷薇又雇了几个村民帮忙,专门负责喂养和打扫兔舍。村里人都说秦家五房运气好,养的兔子一个比一个好。
吴家的几个小子也来帮忙,干活麻利,宁芷薇给他们工钱比别人多些。这些孩子家里穷,能多赚些钱,父母也能少操些心。
沈良远这段时间总往秦家跑。他已经和好几个城池的酒楼签了合同,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每次来,马车上总会带着各种新鲜玩意儿。
有时是南方运来的新鲜水果,有时是京城最新出的胭脂水粉,还有各色精致的小玩意儿。表面上是给全家人的,可宁芷薇总觉得不对劲。
那天他送来一匹蜀锦,专门给了秦雨澜。这可是连宫里娘娘都稀罕的东西,一匹少说也要几十两银子。
“这...这太贵重了。”秦雨澜低着头,耳根微红,“我不能收。”
“澜儿,你就收下吧。”沈良远的声音难得的温柔,“我看这料子的颜色很衬你。”
宁芷薇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看看蜀锦,又看看秦雨澜微红的脸,心里有了计较。
看来,她这个小姑子很快就要嫁人了。
春日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那匹蜀锦上,泛起淡淡的光晕。院子里,兔子们在草地上欢快地跳跃,一切都充满了生机。
沈良远今日又来秦府送礼了。
这一次,他带来了一匹价值不菲的蜀锦。锦缎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每一根丝线都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蜀中名家之手。
秦老夫人坐在主位上,目光在那匹蜀锦上停留片刻,又落在沈良远身上。这个年轻的商人一身月白色长衫,举止得体,谈吐不俗。但越是这样,她心里越发沉重。
这已经是短短半月内,沈良远第二次送贵重礼物了。上一次是一对南海珍珠,这一次又是蜀中名锦。
“唐公子有心了。”秦老夫人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不过这蜀锦太贵重,我们不能收。”
沈良远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老夫人言重了。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宁芷薇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这一切。作为秦府的九儿媳,她早就看出了沈良远对秦雨澜的心思。每次送货,他总要多留一会儿,找各种理由打听秦雨澜的消息。
堂屋里的气氛有些凝滞,好在丫鬟适时端来了点心,打破了这份尴尬。
“老夫人,这是刚出炉的芷兰糕,您尝尝。”丫鬟将点心放在桌上,轻声说道。
秦老夫人示意沈良远也尝尝,沈良远却只是礼貌地摇头:“多谢老夫人,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多打扰了。”
送走沈良远后,二嫂按捺不住,拉着几个妯娌凑在一起说话。
“娘,您说沈公子是不是对我们雨澜有意思啊?”二嫂眨着眼睛问道,“他家在蜀中经营丝绸生意,家底殷实,为人也稳重。”
秦雨澜正要离开,听到这话,耳根微红。她低着头,假装在整理衣袖。
“雨澜,你的兔子是不是快生了?去看看吧。”秦老夫人及时解围。
秦雨澜如蒙大赦,快步走到母亲身边,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娘,我对沈公子没有那种心思。”
等秦雨澜走后,秦老夫人看着几个儿媳妇,语气严肃:“雨澜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以后沈公子来访,你们该怎么待客就怎么待客,别多事。”
宁芷薇立刻领会:“娘说得对,这事我们不该多嘴。雨澜性子单纯,不喜欢被人催促。”
其他几个儿媳也都点头应是,只有二嫂还在絮叨:“可是娘,唐公子条件这么好,咱们现在是流放之人,能遇到这样的好姻缘不容易啊。”
“你若不明白,问问你大嫂去。”秦老夫人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二嫂还想说什么,被大嫂拉了一下衣袖,这才悻悻闭嘴。
夜里,秦雨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想起今天沈良远送来的蜀锦,又想起前几天他说起蜀中的风物。确实,沈良远待人温和,说话得体,但她就是提不起半点心思。
相比之下,每次见到蒋承志,她反而会心跳加速,连说话都变得结巴。想到这里,她将被子蒙过头顶,在黑暗中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沈良远照例来取货。
恰巧蒋承志也来拜访秦远霄。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秦府。清晨的阳光洒在院子里,给地上的青石板镀上一层金边。
秦雨澜正要去芝圃,迎面撞见两人。她戴着帷帽,手里握着锄头,身后跟着珊儿和芳儿。看到蒋承志的那一刻,她心跳漏了一拍,握着锄头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秦姑娘这是要去侍弄芝圃吗?”沈良远抢先开口,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秦雨澜心里有些烦躁,她分明看到蒋承志也要说话。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眼睛此刻正看着她,让她心里泛起一阵涟漪。
“是的,沈公子。”她礼貌地回应,声音比平时更加轻柔。
沈良远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荷包上绣着几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这是我得到的人参种子,知道姑娘喜欢种药材,特意带来给你。”
蒋承志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这是他每次心情不好时的习惯动作。
秦雨澜连忙后退一步,差点踩到身后的珊儿:“感激沈少美意,但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
“这不算什么,就是普通的种子罢了。”沈良远继续劝说,向前迈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