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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俱疲的帝王也支撑不住,倒在孩子们身边,陷入了混乱而痛苦的梦境之中。
命苦,命真的很苦。
翌日,金銮殿上。
内阁大学士王明远 一脸正气,率先出列:
“陛下!皇贵妃离宫已久,两位殿下久居瑶华宫,虽温馨却终究偏居一隅,非社稷之福啊!
臣恳请,为彰皇室正统,应将殿下迁居更加尊贵之所,并由皇后娘娘统摄教养,以正国本,安天下臣民之心!”
此议一出,好几名官员如同早就排练好一般,纷纷出列附议:
“臣附议!皇子教养,关乎国运!”
“皇后娘娘贤德,乃天下母仪,由娘娘亲自抚养,再合适不过!”
龙椅上,焱渊半阖着眼,指尖摩挲着龙椅扶手上的螭龙雕刻,仿佛神游天外,又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哎哟喂!” 裕王 掏了掏耳朵,大步出列,“王大人,你这耳朵是让驴毛给塞了,还是让门给夹了?”
王明远气得脸色涨红:“裕王!您……您怎能御前失仪!”
“失仪?”裕王嘿嘿一笑,环视众臣,
“本王是怕诸位大人年纪大了,记性不好!陛下明明早就下过旨意,两位殿下安居瑶华宫,任何人不得擅动。
怎么,你们这是要集体抗旨不成?再说了——”
“你说瑶华宫是偏宫?
怎么,是觉得陛下赐给皇贵妃的宫苑风水不好,还是觉得陛下出生的地方,不详啊?你这其心可诛啊!”
另一位武将 粗声粗气地帮腔:
“就是!末将是个粗人,不懂你们那些弯弯绕绕。
俺就知道,小娃娃在熟悉的地方,有熟悉的人照顾,才能吃得好睡得香!非要挪来挪去,吓着了殿下,你们谁担待得起?!”
一位中立的老翰林 颤巍巍出列:
“老臣以为,裕王殿下言之有理。《礼记》有云:幼子常视毋诳。皇子年幼,环境骤变,确于成长不利。且陛下金口玉言,旨意如山,岂可朝令夕改?”
朝堂之上顿时分为两派,争论不休。
一直沉默的焱渊,缓缓抬起了眼皮。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但目光却像淬了冰的刀子,缓缓扫过下方每一个大臣。
被他目光扫到的人,无不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纷纷噤声。
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
焱渊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甚至带着几分邪气的弧度,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说完了?”
“朕的儿子,住在亲娘住过的宫里,用着朕亲自挑选的人,怎么就……辱没国本了?”
他微微前倾身体,语气轻柔得可怕:
“王爱卿,你是在教朕……怎么当爹?”
王明远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臣……臣不敢!陛下恕罪!”
焱渊冷哼一声,重新靠回龙椅,语气恢复了帝王的淡漠,
“瑶华宫,很好。两个皇子,就住在瑶华宫。”
“至于皇后……”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莫测的光,
“既然诸位爱卿如此关心皇子教养,那便如你们所愿。
传朕旨意——
即日起,命皇后每日至瑶华宫,亲自照料督导皇子学业起居,酉时前需返回坤宁宫。
非朕旨意,皇子不移居。”
孩子和地盘,都是姜苡柔的,不,都是朕的。
旨意一下,满殿皆惊。
这等于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皇后你可以去照顾,但想把人带走?
门都没有!
你,只是个按时上下班的“当差人”。
岳皇后在坤宁宫接到这道旨意时,笑容僵在脸上,手中的玉如意几乎被她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