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公公在一旁看着,心里跟明镜似的。
陛下哪儿是嫌菜不好啊……
他这是看着满桌自己才能独享的珍馐,又想起娘娘在宫外清修,心里堵得慌,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
爱情,真是折磨人又……
费厨子。
夜色渐深,焱渊处理完政务,破天荒地没有买醉,而是信步走向瑶华宫。
殿内灯火温馨,岳皇后正坐在绒毯上,曦曦趴在她膝头玩着一个精致的布偶,星星则被她揽在怀里,听她柔声讲着绘本上的故事。
画面一派母慈子孝,其乐融融。
明明是该安心的场景,焱渊心底却莫名窜起一股邪火,仿佛自己最珍视的领地被人侵占了,即便孩子们就在眼前,这种不快也挥之不去。
“陛下。”岳皇后见他进来,立刻起身,姿态温婉得体,
“臣妾正与曦曦和星星说,过几日梨园新排了《灵猴献瑞》的戏,热闹又吉祥,想带他们去瞧瞧。还有,臣妾观星星对音律似有感应……”
她从饮食起居到启蒙教养,汇报得事无巨细。
焱渊面无表情地听着,弯腰一把抱起正努力想站起来的曦曦,小家伙挥舞着胖乎乎的手臂,口水滴答地蹭了他一脸。
抱着儿子,他心里那点莫名的焦躁被压下去些许,不咸不淡地说了句:“皇后辛苦。”
岳皇后观察着他的神色,婉声道:“陛下脸色不佳,为皇贵妃之事伤神,又为国事操劳。臣妾命人炖了红参乳鸽汤,最是安神补气。”
焱渊不语。
良久,岳皇后又道:“陛下情绪不佳,不如……臣妾今夜留下,与陛下一同照顾两个孩子,也好让陛下省心?”
焱渊心头窜出戾气:什么?
这个女人是想睡姜苡柔的床榻,还想和朕一起?
凭什么?
昏头了你。
“朕没事,不累。皇后既要统摄六宫,又要费心照顾……三个孩子,也辛苦,回去歇着吧。”
岳皇后在他冰冷的注视下,不敢再多言,恭敬躬身退下。
到了殿外,仍能听见她细细嘱咐乳娘夜里如何看顾,明早膳食又该如何准备,周到得无可挑剔。
焱渊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确实做得极好,朕是不是……过于敏感了?
随即,心底发出一声冷笑:医馆的那个女人,不也和皇后一样,算计、揣测圣意,图谋权势富贵?
如今在那里拿乔不肯回来,不就是想表现得与众不同,让朕低头吗?
以为朕会巴巴的求她回来吗?
绝不可能。
他死死记住了姜苡柔承认最初算计的部分,至于后面的情真意切,被固执地认定为是借口。
朕认为本性难移。
姜苡柔,你休想再算计朕,让朕动心!
这时,语嫣端着热水进来,一边擦拭着家具,一边忍不住偷偷抹眼泪。
焱渊扫了一眼,看到她红肿的眼皮,冷哼道:
“怎么?想云影了?朕告诉你,什么爱情,不过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罢了,有什么可想的?”
他一副自己早已勘破情爱、也不许旁人沉溺其中的刻薄模样。
语嫣放下手中的活,低垂着头,声音带着哽咽:
“启禀陛下,奴婢不是想云影……奴婢是想娘娘了。
今日月芽差点就被贬出宫去,奴婢想着,若是娘娘知道她留下的人受这般委屈,心里该有多担心……”
焱渊这才想起全公公提过,语气依旧冷硬:“她犯错受罚,皇后按宫规处置,并无错处。”
语嫣鼓起勇气道:“奴婢不敢质疑皇后娘娘……
只是,月芽向来细心稳妥,看护殿下们的物品从无疏漏。将柜中珍藏的胎发不小心掉入香炉……奴婢实在想不通,她怎会犯这等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