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拒接你的电话？”
知妤却是反问。
这句话让陆湛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知妤又说道，“陆总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之前会接，只是因为我不敢得罪您而已。”
“毕竟您是高高在上的陆总，捏死我就好像是捏碎一只蚂蚁一样，我可不敢冒险。”
“所以您放心吧，我不会不接您的电话的。”
话说完，知妤也微微笑了起来。
她这个样子，陆湛自然是熟悉的。
——是她对她树起敌意，在他面前关上心门的表现。
陆湛感觉到了，那捏着她的手也更加紧了几分力道。
知妤自然是疼的。
但她什么话也没说，只站在那里任由陆湛动作。
一会儿后，陆湛却又突然将手松开了。
“我可没觉得你之前接我电话是为了工作。”他说道，“毕竟你还骂过我。”
“我没有。”
知妤想也不想的否认了。
“要我放录音给你听吗？”
他这句话让知妤的眼睛立即瞪大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陆湛就微笑着跟她对视着。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表情。
矜贵的、轻蔑的。
仿佛一切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
包括……此时知妤的表情。
知妤的牙齿一下子咬紧了。
她还想再说什么。
但突然，她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好像全身的力道都在这一刻卸下了一样，她慢慢靠在了墙上，眼睛看着他，“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湛没有回答。
知妤笑了，“你是想说，你之前训狗训地挺好的，让我承认是吗？”
“不是。”
“那是什么？”知妤转头看向他，“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告诉我！”
知妤最终还是忍不住爆了粗。
陆湛之前还嘲笑她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温家大小姐不会说脏话。
骂人的词汇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
但此时，知妤却不惜用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语言。
那看着陆湛的眼神，更好像是要将他生剥活剐一样。
陆湛在跟她对视了一会儿后，说道，“我不是在训你，我当时只是单纯的……想要跟你说说话。”
知妤笑了。
她就好像是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笑得浑身颤抖。
陆湛也没有说话，只站在那里，静默地看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知妤终于停止了笑，再看向他，回答，“知道了。”
她的回答很是简单。
仿佛……也接受了陆湛的“解释”。
但陆湛却还是不满意。
这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那是一种莫名的直觉。
一种……如果此时他什么都不说，他们真的再无可能的直觉。
同样的直觉，是他们当初离婚的时候。
在民政局的门口，分道扬镳。
而当初他能有那种感觉其实也并不奇怪。
毕竟他们都离婚了，再无可能……也是既定的结局。
当时的陆湛也从未想过，他们有一天还会有交集。
可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
哪怕他之前能无数次地告诉自己，温知妤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需要他的时候可以几近谄媚地讨好他，但一旦不需要了，又会毫不留情的将他踹开。
这样的一个女人，有什么值得念念不忘的？
她又凭什么……让他念念不忘？
可事实是，当他重新看见她的那一瞬间，这些情绪就再也控制不住。
怨恨的、渴望的。
就连胸口那仿佛永远也不会有波澜的心脏，都开始跳动和激烈。
他……还是想要她留在他的身边。
没有其他任何的原因。
因为她是……温知妤。
而那段时间，他们好像也真的走近了一点点。
陆湛曾经以为，他们之间只是身体上的互相吸引而已。
因为他曾经在她身上得到过最直接的反馈和满足，所以她才会对他有这样的吸引力。
其他的女人……他哪怕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可后来，就算不**。
他只是隔着电话听见她的声音，都能感觉到心情的平复。
有时候她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要陆湛能听见她的呼吸声，他就能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一个归属。
而此时，这个归属地好像又在对他远离。
一想到这两年自己受到的煎熬，陆湛那抓着她的手忍不住加紧了力道。
而这个时候，会场的人已经在打电话催促知妤了。
“你放手，我真的要迟到了！”
知妤忍不住说道。
但陆湛还是攥着不放。
“陆湛！”
知妤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当听见她声音的这一刻，陆湛倒好像突然醒过来了一样。
那抓着她的手也松开了。
然后，他告诉她，“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陆宸的。”
他这句话让知妤的身体不由微微一震！
然后，她就好像看着一个疯子一样的看着陆湛。
那毕竟陆宸都去世这么多年了，他能说出这句话，不是疯子是什么？
就好像知道知妤在想什么一样，陆湛很快说道，“陆宸在去世之前，在**库中保留了他的**。”
“这件事除了他和乔颜，谁都不知道。”
“陆宸他……很喜欢乔颜，或许就是因为这份喜欢，所以他怕自己去世后，乔颜会没有人依靠，于是给她留下了最后一层保障。”
“我父母有多喜欢陆宸你是知道的，所以当得知乔颜怀孕后，他们当即决定让她将孩子留下来。”
“他们甚至还打算告诉众人，那是……我的孩子。”
陆湛这句话落下，知妤的眼睛立即看向了他。
“因为只有这样，那个孩子以后才能名正言顺地继承陆家的一切。”
“但温知妤，那些话你不能相信，我也可以跟你保证，我和乔颜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从始至终，我身边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这些话对陆湛来说，无疑是难以启齿的。
童年时的他总是渴望关爱和心疼的。
所以每次考试考出好成绩的时候，他总会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成绩给父母看。
但在他们身上，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一句夸奖。
于是后来，陆湛什么都不再说。
但此时，陆湛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说，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