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妤和唐昊轩约了第二天见面。
上次在包厢中还一脸高傲的人，此时倒是一脸的随和温柔，见到知妤的时候，他还主动起身和知妤握了握手。
“唐总，您好。”
知妤跟他的手交握住，声音淡然平静。
唐昊轩点点头，再指着对面的座位，“坐吧。”
“相信你的助理已经跟你转达过我的意思了？”
唐昊轩也没有绕弯，直接说道，“你们在购物节的成绩我觉得十分满意，而且你的形象也十分符合我们对产品的定位，但你知道的，我们产品很少会出现在直播间中。”
“不过鉴于现在的市场趋势，我已经跟总部那边做了申请，昨天刚收到了回复。”
唐昊轩的声音不急不慢的，“当然了，具体的合作还是得看温总这边的策划，如果合适的话，我们可以达成长期的供应和合作。”
这次虽然是他主动抛出了橄榄枝，但在这件事上，他始终还是那个甲方，能说到这个程度，其实已经算是一种巨大的让步。
而他停顿下来的原因，自然是要等着知妤自己往下说了。
知妤在沉默了一下后，却是问，“就因为我们在购物节上的表现，唐总就决定跟我们合作了？”
“是。”
“可我怎么觉得，唐总是另有打算？”
话说着，知妤的唇角也微微向上扬了起来。
唐昊轩眯了眯眼睛，“温总有什么顾虑，不如直接说。”
“那天晚上，唐总是故意引陆湛过去的么？”
知妤直接说道。
两人就在唐昊轩的办公室中谈话。
旁边还有两人的助理和秘书。
知妤如此突然的将另一个名字抛出，让在场的人都愣了愣。
唐昊轩的眉头倒是微微向上挑了一下。
“所以后来发生了什么，其实唐总也知道。”知妤还在继续说，“您和刘铭不是朋友吗？我还以为那种情况下，您应该会替他打抱不平才对。”
“温总误会了。”唐昊轩笑了笑，“我会选择跟你合作，和其他人都没有关系，我只是单纯欣赏和相信你的能力而已。”
“是吗？”
知妤也笑，“那我还是考虑一下吧。”
她这个回答让唐昊轩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眼睛看着她。
但知妤并没有给他多余的机会，看了自己的助理一眼后，直接起身。
“温总。”
唐昊轩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知妤的脚步停住，却没有回头。
“你是一个商人。”唐昊轩说道，“所以有时候什么出发点和目的其实并不重要，只要我们之间有共同的利益就可以了，不是么？”
知妤又笑了。
然后，她转头看向唐昊轩，“唐总这么说当然没问题，但我认为，至少在合作这件事上，我们应该互相坦诚。”
“我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脑子也笨得很，学不会那些弯弯绕绕的，为了不踩坑，所以……”
知妤没再继续往下说，但那话里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唐昊轩的眉头也皱得更紧了几分。
知妤没再看他，而是干脆地转身离开。
刚一走出办公楼，助理就忍不住问知妤，“姐，这个合作我们之前不是盼了很长的时间吗？你就这么……放弃了？”
“我现在不想冒险。”
知妤直接说道。
——唐昊轩图的是什么，她看不明白。
现在她的公司好不容易挺过来了，知妤并不想再次冒险。
所以也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
助理又继续问，“那你刚才说的陆湛是……”
她没将话说下去，但那看着知妤的眼神中，却带了明显的好奇。
知妤转头看了她一眼。
然后，她笑盈盈的说道，“你知道好奇心会害死猫这句话吗？”
她的表情让助理的表情一变。
然后，她赶紧摇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我不好奇了。”
知妤也没再说什么，只直接上车。
但下一刻，她又接到了唐昊轩的电话。
“温总，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单独见个面？”
“好啊。”
知妤十分爽快的答应了，“正好我知道有一家不错的餐厅，唐总应该会喜欢的。”
对方很快回答了，于是两人就这么愉快的敲定了下一次见面。
助理坐在副驾位上，听得一愣一愣的。
“姐，刚才那是……唐总？”
“嗯。”
“你答应跟他单独见面？”
“对。”
“可你刚才不是拒绝了他吗？”
知妤没有回答，只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转头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让助理的心头一跳，然后赶紧坐直了身体，一边默念，“不好奇不好奇……”
知妤看着她，忍不住笑了笑。
只是那笑容很浅很淡。
等她转头看向前方时，那一抹浅薄的笑容也很快消失不见。
……
知妤定的餐厅在B城的郊区。
周围有B城最古老的巷子胡同，也有新时代的广场繁华，两面隔着一条马路，就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将两个时代区分开。
而餐厅的位置，正好将这一面收入眼底。
知妤是提前到的，而唐昊轩也没有让她久等。
两人见面后，脸上又都恢复了客套的笑容，仿佛今天在办公室中的那一点猜忌审度并不存在一样。
知妤率先跟他握了握手，再邀请他入座。
“我倒是不知道B城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唐昊轩先看了看窗外，再说道。
“其实我也是几年前来过一次，今天跟唐总说了后还有些担心这里会不会已经没营业了，还好它还在。”
知妤一边说着，一边动手帮唐昊轩倒了茶。
后者这才收回视线，看了知妤一眼后，说道，“温总说的几年前，是你还是陆太太的时候？”
知妤眯起眼睛。
“那带你来的人，应该是陆总吧？”唐昊轩又继续说。
知妤在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后，干脆地承认了，“是。”
“今天温总在办公室问我的那句话，也是为了确定这一点？”唐昊轩说道，“你觉得那天晚上，是我和陆总刻意下的一个套么？”
“不是。”
知妤摇摇头，“陆湛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所以我更倾向于，是唐总您主动跟陆湛说的这件事，您想要看看，陆湛会做什么，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