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妤是被陆湛拖着走出会所的。
而且她刚才喝的那几杯酒很快又返了上来，所以不等陆湛拽着她上车，知妤突然又将他的手甩开了。
当陆湛还一脸阴沉地准备说什么时，知妤却抱住了旁边的**桶开始狂吐。
这几天她一直都在极度忙碌和紧张的时间中度过。
一共加起来可能连饭都没有好好吃过几顿。
所以此时一吐起来，她只觉得自己整个胃里都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搅动。
疼得她直冒冷汗。
于是一时间，她连旁边的陆湛是什么表情都忘了去看了。
直到他将纸巾递给了她。
知妤这才想到了他的存在，也慢慢抬起头来。
陆湛正抿着唇角看她。
“谢谢。”
知妤应了一声后，将纸巾接了过去。
陆湛没有回答。
等她将纸巾接过去后，他便直接转身上了车。
知妤自己平复了一下，抬起头时，却发现他的车依旧停在那里。
像是在……等她。
知妤犹豫了一会儿后，到底还是朝他那边走了过去。
开门上车。
他的新助理就坐在前方。
他对知妤，显然是陌生的。
不过前几天网上几乎全是陆湛和知妤的过往，他不可能不知道什么。
此时看着知妤的眼神中也带了几分明显的……好奇。
就当他认真打量着知妤的时候，身后方却突然有眼刀扫了过来。
助理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将视线收回，眼观鼻鼻观心地开起了车。
知妤坐在旁边，犹豫了一下后，到底还是主动跟他说了一声，“谢谢。”
陆湛并没有回答。
知妤在犹豫了一下后，又对前面的助理说道，“麻烦把我放在前面就好。”
后者并没有回答。
知妤只能看向陆湛。
后者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她说了什么。
知妤又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在那里？”
“你认识刘铭吗？今晚这件事……不会影响到你吧？”
“之前网络上就有人翻出了我跟你的事情，如果刘铭抓着今晚的事情做文章的话，会不会有人 又将那些事情翻出来？”
“我要不要找人将会所的监控视频给删了？”
知妤有些喋喋不休地说着。
但身边的人却始终没有回答。
知妤在顿了顿后，准备自己动手解决这件事。
但她的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出去，陆湛却说道，“你这么担心做什么？”
知妤倒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发问。
她先是一愣，然后看向他。
陆湛抬起眼睛，“你很害怕跟我牵扯上关系？”
他这个脑回路让知妤有些措手不及。
在过了一会儿后，她才说道，“不想跟我牵扯的人不是您吗 ？我只是怕您会不高兴而已。”
知妤的话说完，陆湛却是沉默下来了，眼睛也定定看着她。
知妤就坐在那里跟他对视着。
陆湛看着她，突然想起了几年前的温知妤。
其实他现在真的已经很少想起那些事情了。
毕竟都已经……过去。
陆湛从来不是什么喜欢缅怀过去的人，毕竟无法改变的事实，就算是缅怀，对他而言，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但刚才温知妤碎碎念的样子，却让他想起了他们刚结婚的时候。
那个时候，温知妤也喜欢这么跟他说话。
就算他不给任何的回应，她也能自己在那里说个半天。
所以刚才，他是享受和开心的。
直到此时他睁开了眼睛。
在跟温知妤的眼神对上时，他才知道，温知妤并不是在努力找话题缓解气氛，而是……她在真的担心。
——她害怕会跟他再次牵扯上关系。
此时陆湛又再次沉默下来。
知妤有些不确定他的想法，此时也只能坐在那里跟他对视着。
终于，陆湛说道，“不需要。”
他的回答让知妤的眉头向上挑了挑。
而后，陆湛突然又问，“如果我刚才没有出现呢？”
“什么？”
“如果我没有出现，你刚才会怎么做？”
陆湛将话重复了一次。
知妤突然安静下来了。
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一寸寸地消失。
陆湛的手忍不住收紧了。
紧接着，他又笑了一声，“我该不会是坏了你们的好事吧？”
知妤没有回答。
而她沉默的态度在此时看来，就已经是一种……默认。
陆湛的身体顿时绷紧了，“温知妤，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
“所以呢？你是想要干什么？用你的身体去换取利益？！”
陆湛的话说着，脸色也是越发的难看。
那话语中的凌厉甚至连前面的助理都忍不住绷紧了手臂。
毕竟……他跟了陆湛一段时间，还从未看见过他如此震怒的时候。
知妤倒是没有其他多余的反应。
她甚至还跟着笑了一声。
“陆总现在是在……指责我吗？”
“可陆总自己不也做过这样的交易？”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
就好像是一把从高空坠下的刀，直接落在了陆湛的胸口上。
血肉在这一刻都炸裂开，喷溅出一地。
他的手一下子握紧了。
在这一刻，他甚至想要直接捏住知妤的脖子。
但在抬起手之前，他的动作到底还是停住了，只看着她，“所以呢？在你眼里，我跟他没有区别？”
“陆总认为，区别在哪儿？”
知妤反问。
她的话音刚落下，陆湛却已经伸出手来，直接捏住了她的脖子。
他倒是没用多大的力道，可仅仅是这么一贴，就足以带给人无尽的压迫感。
知妤唇角那若有似无的嘲讽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
她抬起眼睛来跟他对视着。
“怎么会没有区别呢？”陆湛却是说道，“刚才面对刘铭，其实你很想将酒瓶砸他身上吧？但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你现在对着我倒是什么都敢说了，温知妤，你是觉得我比刘铭好说话，还是笃定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陆总放心，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知妤慢悠悠地回答，“你说的没错，我刚才是想要砸酒瓶来着，但您又怎么确定，在面对您的时候，我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在我眼里，您和刘铭……还真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