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温言伸手摘下一朵半开的蔷薇,指尖刚触到花瓣,却被花刺轻轻扎了一下。
陆之珩立刻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吹了吹,眼神里满是疼惜:“小心些,老宅的蔷薇还是当年的品种,刺最是锋利。"
安安举着小铲子跑过来,泥土沾了满脸:”妈妈你看!我在树根下挖到了这个!"
他摊开手掌,里面是枚锈迹斑斑的铜钥匙,钥匙环上还缠着半段褪色的红绳。
乔温言接过钥匙,心脏莫名地漏跳一下。
这钥匙的形状,和她小时候藏在玩偶里的那把一模一样,是开父亲书房保险柜的。
“去书房看看?”陆之珩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三人走进老宅书房,灰尘在光柱里飞舞,红木书桌上还放着父亲当年常用的狼毫笔。
乔温言将铜钥匙**保险柜锁孔,"咔哒"一声,柜门应声而开。
里面没有想象中的地契或金条,只有一个上了锁的铁盒和一叠泛黄的信件。
陆之珩拿出瑞士军刀撬开铁盒,里面竟是盘老旧的录像带和一张医院的出生证明。
乔温言颤抖着展开出生证明,上面母亲的签名旁,父亲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言言,这是你的孪生妹妹,叫乔语。"
"孪生妹妹?"陆之珩也愣住了。
乔温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从未听父母提过有妹妹的事。录像带放入老式放映机,屏幕上跳出二十年前的画面。
母亲抱着两个襁褓,父亲笑着说:"我们言言和语语以后要互相照顾。"
突然,画面剧烈晃动,传来母亲的尖叫和玻璃破碎的声音,随即陷入黑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乔温言的声音带着哭腔。
陆之珩将她揽入怀中,目光落在录像带的标签上——"1998.5.12乔宅监控备份"。
他猛地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拨通吴特助的电话:“查1998年5月12日乔家老宅的报警记录,还有当年所有参与接生的医护人员!"
傍晚时分,吴特助的电话打了回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陆总,1998年5月12日乔家确实报过警,记录是‘入室抢劫未遂’,但卷宗里缺少现场照片和询问笔录。
当年的接生护士在三年前意外去世,而主治医生...现在是秦澜的私人保健医生!"
乔温言手中的出生证明飘落在地,上面"乔语"的名字像道灼热的烙印。
她想起秦澜被带走时疯狂的咒骂:"你凭什么占着乔家的一切!"难道当年的绑架、父亲的死,都和这个从未谋面的妹妹有关?
"妈妈,妹妹哭了。"
安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初初在婴儿车里皱着小脸,小手紧紧抓着那枚从蔷薇树下挖出的铜钥匙。
乔温言抱起女儿,忽然发现她后颈有颗淡红色的朱砂痣,形状竟和录像带里另一个婴儿后颈的胎记一模一样。
"之珩,"乔温言的声音颤抖,"初初的胎记..."陆之珩凑近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他想起母亲生前常说的话:"温家女儿出生时,后颈必有朱砂痣,形如蔷薇。"
而乔家与温家,曾是京城最有名的世交。
深夜,陆之珩哄睡两个孩子,回到书房时看见乔温言正对着那叠信件发呆。
她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这些信是秦澜写给我父亲的,时间在我母亲去世后,内容全是...全是求我父亲娶她。"
信纸上的字迹温柔缱绻,与秦澜疯狂的模样判若两人。
"最后一封信的落款日期,是父亲‘心脏病发’的前一天。"
乔温言拿起信纸,上面写着:"建明,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当年抱走语语,但我是为了她好...如果你不答应娶我,我就让你和言言永远见不到语语!"
陆之珩猛地站起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当年秦澜抱走了你的妹妹!她用乔语威胁乔伯父,逼他离婚!"
所有线索终于串联起来。
秦澜因爱生恨,抱走孪生妹妹乔语作为筹码,父亲为了保护两个女儿,只能假装答应离婚,却在最后一刻被秦澜偷换药物谋害。
"那乔语呢?"乔温言抓住他的手臂,"她现在在哪里?"
陆之珩拿出手机,快速翻阅着邮件:"吴特助查到秦澜在国外有个秘密账户,每个月都会给一个瑞士银行账户汇款,收款人姓名...是Vivian Qiao。"
就在这时,初初的婴儿监控器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轻轻哼唱童谣。
乔温言冲进婴儿房,只见窗户大开着,夜风掀起窗帘,初初的小床上放着朵新鲜的白蔷薇,花瓣上还沾着露水。
"初初呢?“陆之珩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慌。
乔温言指着床头的纸条,上面用口红写着一行歪扭的字:”想找回妹妹,就带乔家老宅的地契来城郊废弃游乐园。"
窗外,乌云遮住了月亮,老宅的蔷薇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
乔温言握紧手中的玉锁,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下来。
她知道,秦澜的落网只是开始,真正的棋局,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那个从未谋面的妹妹乔语,究竟是敌是友?
初初的失踪,又是否与她有关?
陆之珩拨通吴特助的电话,声音冷得像冰:"通知所有人,带上地契,去城郊游乐园。
记住,我要活的。"他转身抱住乔温言,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别怕,我一定会把初初和乔语都带回来。"
乔温言点点头,将玉锁紧紧握在掌心。
蔷薇花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像极了秦澜惯用的香水味。
她知道,这场与过去的清算,远未结束。而前方等待他们的,除了真相,可能还有更残酷的陷阱。
老宅的钟声敲过十二下,陆之珩牵着乔温言的手,走进沉沉的夜色。
蔷薇花瓣落在他们肩头,像一场无声的祭奠。
远处的废弃游乐园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摩天轮的轮廓像只巨大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即将到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