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泰和最是见风使舵,以前他是楚御凛身边第一得宠大太监,现在的他,丝滑地过渡成为王妃身边第一得力大管事。
沈清扬让人把锁砸开,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些老物件。
全是楚御凛小时候使用过的物品。
有残缺的弓、九连环、纸鸢、还有拨浪鼓。
沈清扬从箱底找出一个小本子,封皮上写着“血海深仇”四个大字。
翻开第一页,正中“记仇本”三个大字力透纸背。
权倾朝野、说一不二的摄政王殿下的中二期。毫无保留地展露在沈清扬面前。
就算是“中二”时期的楚御凛,记仇的样子,想必也是规矩体面的。
“血海深仇记仇本”上,字迹工整,还规矩地写了目录,标准了页码。
小楚御凛的第一大仇人,便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大太监冯毅。
冯毅经常告小楚御凛的状,让小楚御凛挨罚。
小楚御凛发誓,等大哥登基,要让大哥诛冯毅九族。
沈清扬看了一半,笑得眼泪花都快出来了。
她换了把锁,让人把东西全部放回去,将箱子重新锁好,唯独把“血海深仇”记仇本拿了出来。
楚御凛下朝回府,衣裳都没来得换,便去寻王妃。老远就听见灰宝的声音:“血海深仇——”
“不共戴天——”
“大路朝天——”
“各走一边——”
灰宝正站在沈清扬手上,脑袋一点一点地说话。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楚御凛走过去,不着痕迹地将灰宝从王妃手中扒拉出来,递给一旁拎着鸟笼的丫鬟。
“什么血海深仇,一只鸟有什么血海深仇?”
灰宝眼珠子一转,展开翅膀,摇晃着身体:“夺娘之仇,不共戴天!”
展翅一飞,重新飞进沈清扬怀里。
楚御凛拎着灰宝的翅膀,再次把它从清扬怀里扒拉出来。
灰宝这次没再往沈清扬怀里钻,一摇一摆地走开,离楚御凛三米远之后,才嚷道:“连灰宝的醋都吃,莫名堂啊,莫名堂!”
楚御凛:“......”
俊脸忽然冷了下来:“谁教的?!”
沈清扬抬起手,在楚御凛脸上揉了揉:“没人教。”
楚御凛:“没人教它怎么会的?定然是下人嘴碎,来人,把灰宝身边伺候的,全部叫来,本王亲自审问。”
还真是记仇。
沈清扬被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是我说的,我说了一次,它就会说了。”
听到这话,楚御凛脸色恢复过来:“原来是这样。”
沈清扬:“殿下还审吗?”
楚御凛抿了抿唇,“本王一言九鼎,审肯定要审的。”
他凑过去,小声道:“待会儿晚上上了床审。”
“......”沈清扬:“殿下注意言辞。”
楚御凛理直气壮:“在本王府中,还需注意什么言辞?”
他话音刚落,灰宝的公鸭嗓再次响起来:“上了床审——”
“上了床审——”
灰宝绿豆大的眼珠咕噜一转,“什么事儿需要上了床审啊?神神秘秘!”
周围伺候的丫鬟想笑也不敢笑,憋得脸痛。
楚御凛狠狠地瞪着灰宝,双眼快要崩出火星子来。
灰宝感受到危险,朝着沈清扬大声求救:“娘——”
仗着自己是王妃的爱宠,嚣张得很!
刚开始的时候,楚御凛用海东青吓唬灰宝,灰宝受了惊,不吃不喝还拔自己的毛,两天就成了只无毛鸡。
清扬心疼,不准楚御凛带海东青吓唬灰宝,又天天陪着灰宝说话,还教灰宝唱歌,灰宝这才好过来。
清扬陪着灰宝,把楚御凛都忽略了。
楚御凛恨不得生病的那个是他。
奈何他的身体好的很,几年都不会生病一次。
除了灰宝,让楚御凛头痛的,还有两只花熊。
花熊送到沈清扬身边的时候,还是团子大小,不到半年,就长得膘肥体壮。
每次沈清扬去看花熊,两只花熊霸占着沈清扬,不让他靠近。
最可恶的是,这两只花熊不怕疾风、还力大无比,他根本打不过。
他的粘人计划在花熊的阻挠中,一次次告吹。
整个摄政王府,没有外男,但有一群陪嫁的动物分享了清扬的宠爱,让楚御凛很是烦恼。
用完晚膳,沈清扬坐在一旁看书,毛团趴在她脚边,闭着眼睛,似睡非睡。
陪嫁猫窝在她怀里,懒洋洋地摇着尾巴。
楚御凛走过去,一手掐住猫咪的后颈皮,一手搂起毛团,走到门口,熟练地把猫和狗塞到门口的丫鬟怀里。
然后赶紧把门关上,免得猫狗再次偷跑进来。
现在碍事的玩意儿都不在了,整个寝殿只剩他和清扬二人,楚御凛终于笑出了声。
沈清扬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一种名为“小人得志”的表情,不由失笑。
“殿下,要是今后有了孩子,孩子要黏我,你也这样把他们送出去?”
楚御凛愣了愣,忽然感有种天要塌了的感觉。
“那就不要孩子,孩子都是来讨债的!”
楚御凛将人打横抱起,大步朝床边走过去。
沈清扬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夫君,你这般着急,孩子只会来得更快。”
楚御凛脚步未停:“算了算了,孩子来不来,随缘吧。”
至少现在,他可以独自霸占清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