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沈清扬都还觉得不可置信。
卫温书亲手把她送上去,自己选择了跳崖。
卫温书那个精于算计的男人,怎么会做出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事来?
沈清扬一闭上眼,就是那晚的场景。
漆黑的悬崖,冷风吹得人骨头发颤,被他触碰的地方湿冷一片。
被扔上去那一刻,她看向卫温书。
那张苍白的脸带着笑。
他浑身都是雨水,一双眼睛好似藏了一整个雨季的潮湿。
卫温书的嘴边依然挂着招牌式的温润笑容。
在她的错愕与不解中,他不断地往下坠落。
沈清扬到现在都不相信,卫温书会为了他**......直到亲眼看见。
她一直以为,卫温书对她,只是**的占有欲,这种占有欲,不值得付托生命。
难道真应了那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果然,只有大户人家才会出情种。
底层人群为一日三餐奔波劳苦,哪里有闲情逸致看月亮看星星。
对了,昨晚下雨,没有月亮,更没有星星,只有冰凉的的雨滴。
一连几天,沈清扬只要一闭眼,就会想起那晚的场景。
“公主,起来了?”晨曦打开帘子走了进来,“又在想什么?”
“没什么?外面的人打发了吗?”沈清扬揉了揉太阳穴,“叫人进来帮我更衣吧。”
她不喜欢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人守夜,自从发生卫温书那件事之后,楚御凛怕再出危险,主动要求守夜,沈清扬拒绝之后,他又安排了好几个丫鬟守在屋外。
“都打发了。”晨曦放下手中的水盆:“不用叫人,我来帮你。”
晨曦见她还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道:“殿下派人在崖底搜索了好几天,什么都没有找到......”
沈清扬摆了摆手,打断道:“不说这个。”
晨曦闭上了嘴。
没一会儿,张妈妈捧着一碗汤药进来:“这是太医开的安神的汤药,公主看着喝点。”
沈清扬端着碗,把药喝了。
喝完药,还是心神不宁。
卫温书很聪明,知道得不到她,却用这样一种方法,在她心里留下了一席之地。
喝完药,晨曦递上一颗蜜饯。
“公主,殿下来了。”
出事之后,楚御凛天天过来报到,也只是问两句关心的话,对于那晚的事,一句不提。
疾风跟在他身后,恹恹的。
“疾风,怎么了?”沈清扬轻轻一招手,疾风扭扭捏捏地走过去,蹭了蹭她的手背。
“它犯了错,饿了它三天。”楚御凛道。
沈清扬在疾风头上揉了揉:“那晚不关它的事,它也是想救我。应该表扬,怎么能罚呢?”
“晨曦,让厨房准备点肉,让疾风吃个饱。”
疾风眼睛一亮,将脑袋搭在沈清扬膝上,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满意的声响。
疾风一进门,毛团就炸成了蒲公英,缩在墙角,浑身发抖。
楚御凛看了一眼毛团:“没出息。”
顾衔青那个没出息的男人送的宠物,也是这般没出息。
沈清扬把毛团抱在怀里,轻声安抚,安抚半天之后,毛团依然抖如筛糠。
“怎么回事?毛团是不是生病了?”
还是晨曦把毛团接了过去:“公主身上有疾风的味道,我牵出去就没事儿了。”
“差点了忘了,刚刚被疾风蹭了。”沈清扬把毛团递给晨曦,看向楚御凛:“顾小侯爷呢?这几天怎么没见人?”
楚御凛:“顾衔青升了都督,听说最近很忙。”
卫温书坠落山崖之后,太后让顾衔青暂时顶替卫温书的职位。
沈清扬笑了笑:“下次见面,该叫他顾都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