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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药的苦味在嘴里蔓延,云漾赶紧给温云眠递了颗蜜饯,“娘娘快吃一个,压压嘴里的苦味。”
温云眠将蜜饯含在口中,“祢玉珩出发了吗?”
云翡说,“奴婢听说,祢太医先去了府上准备行装再出发。”
温云眠点头,“辛苦他了。”
云漾笑道,“祢太医为了娘娘,向来是不怕辛苦的。”
……
深夜,冷风呼啸。
华阳被关在了祢府。
她听到了外面的对话。
“公子,咱们安排去谭跃谷的人,已经暗中潜伏到山中了,到时候会借机将三皇子和大公主骗出来。”
祢玉珩点头,“好。”
“蛊老那边,不好对付,而且根据咱们的人传回来的线索,说不仅皇上派人层层护着两位皇子,就连月皇也派人在附近。”
祢玉珩轻笑,“他们都信我。”
一句话,带着绝对的自信。
“所以按我交代的去做,其他的不用管。”
“等娘娘把堕胎药喝了,三皇子和大公主暴毙的事就晚些传到她耳中,以免刺激到她。”
呼啸的风并未减弱祢玉珩的声音。
华阳死死捂着嘴。
堕胎?
这个祢玉珩不仅已经开始对三皇子和大公主动手了,还要谋害娘娘腹中的孩子?
不,不行!
她得出去。
她要告诉娘娘,她身边蛰伏着一个恶狼!
祢玉珩带着人从不远处经过,并未停留。
华阳用力的去磨蹭手腕上的麻绳。
她要出去!!
祢玉珩和太后要谋反,毒杀皇室的人,她要把消息带出去!
手腕被麻绳勒出血痕。
华阳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咬着牙,用力挣扎。
刚才那个看守她的人去送祢玉珩了,她只有眼下这一个机会了!
突然,手腕骤得一松!
华阳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她听不到屋外的动静,所以害怕的双腿都软了。
她见识过祢玉珩的狠。
要是被抓住,她会被杀的……
华阳忍着发软的腿,用力去推那些窗户。
窗户并未关严。
华阳在夜色浓郁,凌厉吹着脸颊的时候,她狼狈的跑出去。
就在跑到府上一个偏僻的地方时,忽然看到后面似乎有人影。
华阳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她死死捂着嘴,轻手轻脚的往外跑。
摔倒了好几次,也都顾不得疼,快速爬起来。
天色蒙蒙亮时,华阳跑到了长街上。
她一边跑,一边四处去看。
皇宫离得不远了,她得赶紧去见皇贵妃娘娘!
“公主?”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华阳惊愕转头,就看到一个颀长清瘦的身影从店铺里走出来。
“顾卫峥?”
华阳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她终于见到娘娘身边的人了!
“公主,你不是去为太后取经书了吗?怎么在这?”
华阳一听,就知道一定是太后帮着祢玉珩骗他们的。
“不是的,是……”话还没说出口,华阳突然浑身僵硬住了。
她突然嘴唇泛青,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浑身汗毛都竖立起来了。
她死死的看向顾卫峥的身后,脸色已经褪的没有半点血色了。
恐惧、害怕、萦绕在她心口!!
因为不远处,一双眼睛正森然的盯着她,而那人手里,拿着一个可以直接**的暗器箭头!
正对着她的头。
只要她说一句话,那个箭头就会顷刻间射中她的额头,要了她的命……
“公主,你怎么了?”顾卫峥看出华阳的异样,他左右去看,什么也没看到。
华阳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她哆嗦的不敢动。
浑身惊悚僵硬到四肢都不敢动了。
而后,一辆马车经过长街,停到了华阳跟前。
车夫说,“公主,您不是还要去见太后吗?”
华阳盯着那个冰冷的箭,她瞳孔紧缩,呼吸急促颤抖,下意识想往后躲。
车帘被吹开的那一刻,华阳看到一个阴森的身影,拿着一把森然的**盯着她。
而马车里,还有一个被布条勒着嘴的彩霞,和她的奶娘姆妈。
华阳脸色骤然惨白!
她不知道幽暗的马车里,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但是她也知道,她若不上车,她死,那两个跟着她的婢女和奶妈也会死。
“公主。”顾卫峥想说什么,但是华阳已经走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离开,顾卫峥才从疑惑中回过神。
公主怎么了?
他蹙眉,不对劲。
顾卫峥想到刚才公主的样子,他意识到,周围应该有人。
公主出事了……
而且应该有什么秘密要告诉他。
顾卫峥心头一紧,他赶紧转身,记住这个马车的装潢,而后迅速离开。
……
太和殿内。
章寐恭敬站着,沈恹在旁边。
高座上的帝王一言不发,可是整个殿内却像是被冰冷的寒意笼罩着。
他看着御桌上的那碗药,凤眸里透着森森寒意。
“堕胎药?”
章寐恭敬点头,“启禀皇上,这是剂量很微弱的药,若是接连喝半个月,娘娘腹中的孩子就……”
君沉御眼底冷寂。
忽明忽暗的光影里,他蹙眉吩咐,“盯紧那个熬药的人。”
他手指摩挲着香囊上的纹路,声线软了下来,“送到瑶凰殿的所有东西,尤其是她要吃的、喝的,都送到朕跟前,让朕看过,才能进瑶凰殿。”
“明白吗。”
禄公公和沈恹皆是赶紧应声。
“奴才记下了。”
“属下明白。”
“另外,皇贵妃的安胎药,以后由章寐负责,要养好她的身子。”
章寐点头,“是!”
“不过,娘娘若是知道安胎药是微臣熬的,想必会偷偷倒掉不肯喝。”
君沉御脸色黑了又黑,“……”
不肯喝,当然不是因为不信章寐。
而是不信章寐侍奉的主子君沉御。
章寐继续道,“皇贵妃娘娘身子弱,所以这安胎药是确保孩子能平安降生的关键,所以得喝。”
“朕会想办法让她喝的。”
“是!”
待沈恹和章寐退下,殿内只剩君沉御。
君沉御凤眸微沉,片刻间,他胸腔里浮出一股血腥味,猛地咳嗽了起来!
“皇上!”禄公公抬头就看到香囊上沾了血迹。
他脸色巨变,刚要去喊章寐过来。
君沉御就制止了他,“不许声张!”
“可是……”禄公公嘴唇蠕动,想说的话硬生生在皇上猩红的眸子中止住。
“这盘棋,胜负未定,朕还没将黑子全部落下,朕撑得住。”
禄公公忍着干涩,赶紧替皇上擦拭血迹。
“奴才谨记。”
就在这时,沈恹快步进来,神色已经大变了。
“皇上,兖州传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