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答不出!”小玉米得意地挺起胸膛,“听好了,这里叫辽河口,是我阿耶刚派人修建码头的地方!”
这可是她昨天才从武媚娘那听来的新知识,今天拿来提问,自然无人能答,这让她好为人师的瘾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岑文本的侄子岑长倩凑过来问:“小玉米,我二叔来信说他快回来了,是不是燕王殿下和陛下的大军也快到长安了?”
岑长倩自幼由叔父岑文本带大,凭着叔父如今的地位,自然也能在此就读。
幼儿园的孩子们虽然有段嫣然等正式教谕,但他们最期盼的,却是那位时常“旷课”的李想。
李想总能带来闻所未闻的奇闻异事,牢牢抓住了这群孩子的心。
就连那些与李想不对付的政敌之子,在这里也把李想奉为偶像。
这也是李想坚持要来授课的原因,他知道,今日的孩童,便是明日大唐的主宰,要影响未来,必先影响他们。
“还有七天!”小玉米斩钉截铁地宣布,“阿娘昨天收到飞鸽传书,我阿耶和陛下他们已经到朔州了!”
她并不真正理解朔州、平壤这些地名背后的意义,但她清楚地记得父亲回家的路。
萧瑀的孙子萧进有气无力地抱怨道:“可算要回来了,我们都快半年没见过新玩具了。”
“等着吧!”小玉米立刻许下承诺,“等我阿耶回来,就让他带我们去作坊城看大唐最高的那座楼!我听阿娘说,那楼都快盖好了,今年冬天就能封顶呢!”
在一片叽叽喳喳的期盼中,启明星幼儿园又度过了喧闹的一天。
……
侯府。
“圣驾回銮在即,东宫那边难道还想坐失良机?”
侯君集脸色阴沉,对着刚进门的贺兰楚石质问道。
与储君过从甚密乃是朝堂大忌,但侯君集已顾不上这些了。
想那李世民亲征高句丽,何等风光,自己却被晾在京师,这让曾为他浴血夺位的侯君集如何能忍。
他能感觉到,虽然还顶着国公的虚名,但自己的权势正被一点点抽空,心中早已被不甘与怨毒填满。
“父亲,太子殿下虽有监国之权,可魏王近来闭门不出,行事极其谨慎。我们总不能直接带兵冲进魏王府吧?实在找不到下手的时机。”
贺兰楚石身为东宫近臣,命运已和李承乾牢牢捆绑。
若李承乾不能顺利即位,他这一生便再无出头之日,因此对促成此事也格外上心。
“哼,他当然要夹起尾巴做人!陛下不在长安给他撑腰,李泰那胖子敢张狂?但谁说没有机会?观狮山那边的戏楼,不是时常有新戏上演吗?”
侯君集冷笑一声,“我听说李泰是那里的常客。若在戏楼里布置人手,一则能除了这个心腹大患,二则能把燕王和观狮山书院也拖下水,搅乱局势。”
“凭太子如今在京中掌握的权柄,封锁消息、抹除痕迹,只需数日功夫。届时木已成舟,就算陛下日后归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在他看来,李泰是李承乾登基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必须尽快铲除。
“此计我也曾向太子殿下进言,可殿下似乎顾虑重重,迟迟不肯下定决心。”贺兰楚石的语气也充满了无奈。
眼看李世民大军将返,一切又将回到原点。
谁知道憋了半年的李泰,到时会掀起什么风浪,太子这半年监国也并非全无错处,到时候只怕要加倍难受。
“妇人之仁,难成大器!今日不敢动其弟,他日难道还想对陛下动手不成?”
这等诛心之言,也只敢在翁婿二人独处时说说,泄露出去便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父亲,或许是因魏王近来确实安分,殿下才觉得没有动手的必要。”
“糊涂!等陛下一回来,你以为魏王还会这么安分?到那时太子再想动手,陛下会坐视不理吗?”
侯君集恨铁不成钢,胸中郁气难平。
侯家的声势日渐衰微,唯有扶持新君登基,他才有翻盘的希望。
“要不……我们私下里助推一把?”贺兰楚石迟疑着说。
“来不及了。”侯君集摇了摇头,“没有太子亲自下令调动禁军,光靠我们自己的人,绝无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得滴水不漏。”
他长叹一声,心中第一次后悔将所有赌注都押在了李承乾身上。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在这条路上走到黑。
德香楼内,长孙冲独自一人喝着闷酒,兴致缺缺。
“长孙兄,何故如此?陛下即将凯旋,听闻登州港早已被运回的战利品堆满,此番东征可谓大获全胜啊。”
郑海在一旁劝慰道。
大唐得胜他自然高兴,可眼下这泼天的功劳几乎全落在了李想一人头上,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高句丽几座重镇,除了李世民亲率大军攻下的辽东城,其余如平壤、汉城、国内城等,竟都是燕王府的人马拿下的。
尤其是汉城一役,兵不血刃,还收编了一支前隋遗民组成的精兵,这等奇遇,简直如同神话。
在郑海等人看来,这纯粹是李想走了天大的好运,他们压根无法想象,这背后是李想长达十年的谋划。
“郑兄,你说那高句丽人是怎么回事?号称拥兵数十万的强国,怎会如此不堪一击!早知功劳这么好捡,你我当初也该去军中混个前程了。”
长孙冲言语间满是嫉妒与不甘,为何这等好事,偏偏就让李想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