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项德明后,沈清芙对韩掌柜说:“叔,今日之事以是不会少,要给您添麻烦了。”
韩掌柜:“闺女说哪里话,就算没有今天的事情,眼红咱们酒楼的人也怕是不会少的。好在有项大人撑腰,那么眼红的人怕是要安生一段时日了。”
说着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上个月月扩建酒楼,花了不少银子,闺女的分红怕是要晚些时日了。”
“不急的。”沈清芙笑道,“叔,明日起我要回去种田,这些日子怕是不能来酒楼帮忙了。”
“没事,你这些日子天天来帮忙,该好好休息几日。”韩掌柜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满是慈爱。
第二天一早,沈清芙带着萧北辰、巧勇和翠柳来到田边。凝视着这片薄田,她心中五味杂陈。这是她第一次真正面对农活,既有些忐忑,又充满期待。
“上月说好的奖励,我想晚些时候再发,大家觉得如何?”沈清芙轻声问道。
“姑娘不急的。”翠柳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卷起裤腿。晨风吹起她的发丝,映着朝阳格外明媚。
巧勇也道:“村里人一年才挣二两银子,我们已经很好了。”说这话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被路过的村民听见。
沈清芙刚要迈步,不料一脚踩空,身子一歪跌入泥塘之中。冰凉的泥水瞬间浸透了衣裙,她狼狈地想要站起来,却又滑倒了。
萧北辰和巧勇正要上前搀扶,被翠柳喝止:“你们是男子,别过来!”她赶紧下田扶起自家小姐。
沈清芙浑身湿透,衣裙紧贴着身子,只得先回去换衣。翠柳蹲下身:“姑娘,我背你回去。”
正巧秦巧玉路过,见状大笑出声:“娇滴滴的,还想种田,真是可笑。”她的笑声刺耳,在清晨的田野上显得格外刺眼。
萧北辰二话不说,抓起一把淤泥就朝她脸上扔去。泥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确地命中目标。
“**,你疯了?”秦巧玉气得直跺脚,脸上的泥水顺着下巴滴落。
“智障还能不疯癫吗?”萧北辰又抓起一把泥,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
秦巧玉见势不妙,提着裙子赶紧溜了,留下一串慌乱的脚印。
“要不要把公子请回来?”巧勇望着远处的村道,轻声问道。
“我哥在书院住了一个多月,会不会是不想回来了?”萧北辰低头看着满是淤泥的手,声音里带着几分迷茫。
“家里有娘,有弟弟妹妹,还有娘子,少爷怎可能不思归家?”巧勇试图安慰道。
“若是大哥瞧不上嫂子咋整?”萧北辰的问题让两个少年陷入了沉思。
翠柳背着沈清芙快步走进院子,她的脚步有些踉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夫人,姑娘在田里摔倒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
院子里正在晾晒衣服的柔娘听到这话,手中的衣服瞬间掉落在地。她摸索着就要往外走,脸上写满担忧:“清芙,清芙你在哪?”
“南星,快去烧水!”柔娘颤抖的声音透着焦急。
萧南星连忙放下手中绣着半截牡丹的针线活,裙摆飞扬着朝灶房跑去。
沈清芙从翠柳背上下来,双脚刚触地就感觉到一阵酸软。她强撑着走到水缸边,先仔细地洗了手。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泥水的衣裳,裙角处还粘着几片稻叶,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娘,我没事的,就是衣服脏了。”她柔声安慰着柔娘,伸手扶住母亲摸索的手。
柔**手在她脸上轻轻抚过,仿佛要确认每一寸肌肤是否完好:“我的儿,你从小哪里干过农活,可摔疼了?这天气这么热,你又这么辛苦......”
柔娘沉思片刻,又吩咐道:“翠柳,去把赶车李母子请来。”
翠柳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跑。她背上沾着的泥水已经半干,衣服紧贴在后背上,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布料摩擦皮肤的不适。
李家的田里,赶车李正弯着腰插秧。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滴落,打湿了胸前的衣襟。突然听到翠柳的喊声,他立刻扔下手中的秧苗,三两步跨过田埂。
“陈大娘,李大哥,我家夫人请你们过去一趟。”翠柳气喘吁吁地说,脸颊被太阳晒得通红。
陈母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抹了把额头的汗:“出什么事了?”
“婶婶没说,只让我来请你们。”翠柳低着头,不自在地拉了拉衣服。
赶车李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翠柳背后的泥印,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干涩:“你背上怎么了?”
“没什么。”翠柳下意识地又扯了扯衣服,却让那块水渍更加明显。
虽然衣服已经半干,但走动时仍贴在皮肤上,让人很不舒服。赶车李觉得口干舌燥,转头问道:“娘,今天是不是特别热?”
“还好吧,你这块头大,自然容易觉得热。”陈母一边整理衣裳一边说道。
到了萧家,柔娘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陈母欣然应允,表示明日就来帮忙。她看着沈清芙沾满泥水的裙摆,心疼地说:“这丫头,哪里干过这些粗活。”
沈清芙洗完澡换好衣服,头发还带着湿气。她刚要出门,就被柔娘拦住了。
“清芙,你别去了,晒黑了多可惜。”柔**声音里带着心疼。
“娘,趁着天气还不算太热,早点把活干完才好。”沈清芙轻声说道。
萧南星在一旁帮腔,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对啊,大哥就好这肤白貌美呢。”
沈清芙心里一动,面上却不显,只是耳根悄悄红了:“我戴着草帽呢。”
这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为什么要解释?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关她啥事?
柔娘柔声道:“李家母子明天就来帮忙,你好好休息。这段时间你太辛苦了,又要管酒楼,又要学医。”
萧南星突然提议,眼睛亮晶晶的:“要不要把大哥叫回来?”
“不用。”沈清芙立刻说,生怕别人看出她的慌乱,“科考就剩俩月的时间,他需要专心复习。”
最后,沈清芙还是答应给萧远峰送几身夏衣去。她带着萧北辰和巧勇去了马厩,准备驾车前往青山学堂。
“北辰、巧勇,第一次驾车要小心。”她仔细地检查着马具,叮嘱道。
萧北辰兴奋得像个孩子,眼睛里闪着光:“好久没和嫂嫂一起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