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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夏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那扇门,那扇门是怎么回事?闻人你早就知道那扇门的存在?”
“知道——本来想等情况稳定下来再告诉你们的,没想到……”
套房外厅传来闻人清和的嗓音,乔星灿满带怀疑的质问,传到房间中时已被房门隔绝了大半,盛修坐在床边,凝神守护着床上沉睡的女孩。
他没有直接带花祈夏回家,而是先找了个安宁的地方让女孩休息。
和盛氏有关的房产酒店他不会带花祈夏去,所以斟酌后他们将花祈夏就近带到了乔星灿名下的一处艺术驻留社区,开了间庭院让她先好好睡一觉。
盛修将冷气温度调高,无声将花祈夏的被子掖好后,便静静望着她单薄的睡颜,男人眼里所有情绪都退散成清透的雾气,他好似一座岿然不动的石雕。
落地窗外的草坪上跳过几只麻雀,在浇花的喷洒杆下洗澡,“叽叽喳喳”轻叫。
床边的男人动了,他站起身缓步走到窗边拿起了遥控器,手指触碰到“关窗”按键时,床上“沉睡”的人忽然轻声地:“开着吧。”
盛修手一顿,转过头来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的人,对方浅色的唇轻启:
“开着吧。”
“……好。”
他侧过头——窗外的小麻雀叫得欢快,花洒“呲呲”喷溅,盛修放下遥控器走回来,站在床边用手背轻柔地挨了挨花祈夏的额角。
男人用气音万般温和地:“先睡一觉,醒了我们回家吃饭,嗯?”
花祈夏闭着眼点了下头,将下半张脸在被子里藏得更深,下一秒她就张开眼睛,侧身仰视着盛修:“哥。”
“哥在这儿。”
“嗯。”
花祈夏自下而上缓慢地移动眼珠,仔细端详盛修一夜未睡的脸庞,对方眼里的心疼与关切如开闸的水倾泻,她放在枕边的手手指轻动,接着——
花祈夏深吸一口气坐起来,在盛修愣然的神情问“怎么了?”时,抬起手圈住了他的腰,给了盛修一个轻轻的拥抱。
感受到隔着衣裳贴上他腰腹的脸颊,这一瞬盛修鼻腔忽然滚过一缕酸凉。他怔住片刻,终于手慢慢揉上花祈夏的头发,听见女孩轻声地:“你不用怕。”
盛修喉结哽动。
半晌,沙哑而苦涩的笑声叹出齿间,阖上的眼睛藏起汹涌的自责与哀伤:“……怎么成了你安慰我。”
花祈夏半睁着眼睛,贴着盛修静静看向床对面的绿植,“因为我也不怕。”她从始至终地平和,睫毛低垂:“我的行李,还有……”
她停顿一瞬,盛修背后的衣服折起一处细微的褶皱,“还有我的电脑……都还在庄园里,可以帮我拿回来吗哥。”
“好。”
盛修压下所有情绪,托着花祈夏的后肩让她重新躺回床上,帮她盖好被子,“你睡,什么都别想……孙奶奶昨天送了两捆粽叶来,晚上回家哥给你包粽子,好不好?”
“嗯。”
花祈夏再次闭上眼睛,毫无负担似的任凭自己陷入摇晃的梦里。
床边的人站了一会儿,拎起床尾的西服外套后脚步悄然远去,连关门声都轻得仿佛怕惊碎一只脆弱的瓷杯。
叽叽!
抖动翅膀的小麻雀飞走了,一团团挤在栅栏上,歪头打量走上草坪的年轻男人。
“祈夏睡着了吗?”乔星灿丢掉手里的抱枕,与其他人一起看向来人。
庭院里的沙发卡座被阳光照成暖白色,栅栏旁的叠泉石壁墙吐出潺潺的水流,墙下是一弧弯月形的白石水池,里面飘着几只颇具艺术感的纸船。
“嗯。”
盛修将外套还给闻人清和,对方接过后随意搭在了靠背上,问:“祈夏怎么样了?有没有说什么。”
盛修在靠墙的沙发上坐下,脖颈抵在靠背上长长出了一口气,捏住难掩疲惫的眉心:“没,不过我宁愿她现在什么都别说。”
众人沉默,他们没有人知道今天凌晨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接到消息时每个人都错愕无比,他们足以想象到这场意外有多么骇然疯狂,连他们都难以置信,更遑论作为亲历者的花祈夏——
他们无法衡量这件事在花祈夏心里压下的重量,更不知道她究竟遭受了多大的刺激,心理和精神在当下,和今后又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这种种的顾虑几乎要把他们的心脏扯碎了,一时间无人说话,庭院里只剩下雀跃的鸟叫声。
沉默的氛围在阳光明媚中蔓延开来,停在栅栏上的麻雀胆子大了些,三三两两跳回草地上。
“那家伙到底死了吗。”
乔星灿忽然问。
飞溅的水珠在草地上折射一道彩虹,映着生机盎然的阳光,空气却因为他这一句话被凝固成冰冷的形状。
少年人的声线很冷漠,也毫不关心结果。
作为偏执的自私者,在场四个人里没有人比他对旁人的生死命运更漠然。他同样选择过用舞蹈献祭海洋,放任冰凉的海水灌入鼻腔压迫窒息。
因而在乔星灿的眼里,Hadrian的所作所为,那不过是一种力量对抗力量的内在选择而已,如果不是关乎花祈夏,他甚至宁可用现在这时间去编一支新舞。
闻人清和眉宇间罕见扫过些许的唏嘘与疲惫,显然他顾虑得更为周全,沉声地:“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乔星灿指关节绷白,盯着虚空:“那特么就是个疯子。”
他略微向前倾身,平视对面的三个人,瞳孔因震惊与反感而微微发着抖:“他,他怎么能,他怎么能当着祈夏的面……”
“好了,先别说了。”现在实在不是一个详细讨论的好时机,闻人清和看了眼落地窗的方向,停顿半分钟后开口:
“一旦涉及皇室成员去世,从确认消息、内部密语通知再到正式公告都需要一段时间。”他不是一个会自我欺骗的人,事实上在场几个人都不是,但一团理性的黑雾在他们脑海中弥漫,当他将那两个字说出来时,就好像戳破了几个人心里无形的共识——
黑色的雾气就无法遮掩地泄露出来,即使那是个常常给他们带来麻烦与闹剧的“疯子”,闻人清和也在这一刻感到一股遗憾与惋惜。
他站起来,拎起自己的西装外套,“我先回庄园打探一下具体情况,毕竟这里面还涉及到活动双方……祈夏也是亲历者,他们总该给个交代。”
盛修按住太阳穴,说:“我跟你去。”
“你还是留在这里守着祈夏吧。”
闻人清和说完,循声望向已经站起来的谢共秋,思忖一瞬点头:“走吧,我们两个去——祈夏是不是还有些随身物品在庄园?”
“对……麻烦了。”盛修的侧脸被树荫勾出一弧锋利的灰线,他说:“还有她的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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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请假,月底修存稿与前文错字捉虫,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