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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韫浓人聪明,但手残。
在她眼里,楼铮要吃她亲手做的蛋糕,简直是自己找罪受。
因为楼铮提前打过招呼,沈韫浓到西点店时,烘焙师已经在等她了。
烘焙师一见沈韫浓便信誓旦旦:“沈小姐,您放心。我一定教您做出最满意的蛋糕,让小爷开心。”
沈韫浓笑得很心虚:“谢谢,但您还是不要对我抱有太高期待。”
起初烘焙师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含金量,直到沈韫浓一连烤出了4盘共计24个坍塌的蛋糕胚后,才对这句话有了实感。
眼看快到了中午,沈韫浓和楼铮约好的吃饭时间只差不到一个小时,她实在做不出来了,哭丧着脸看烘焙师。
烘焙师这才不得不放水,几乎全程代劳,替沈韫浓搞了个还像那么回事的圆柱蛋糕胚出来。
接下来的环节,抹奶油,裱花,沈韫浓自己做。
怎么说呢……如果做蛋糕是盖房子,那沈韫浓就是在建豆腐渣工程。
字面意思,一边做一边掉渣。
烘焙师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
不管怎样,蛋糕倒也糊弄出来了。
直到整体都大概齐做好后,她又用果酱写了生日快乐的字样,把蛋糕装进盒子,烘焙师才都跟着松了口气。
中午,沈韫浓跟楼铮约在了海市CBD的一家高档西餐厅里。
这次她诚心诚意要请客,为了以防再出现刷楼铮会员卡的情况,甚至在中途借着去洗手间的名义,去前台买了单。
花了一万块,这个数的餐标对楼铮来说是中等偏下消费,对沈韫浓来说,是巨资。
这顿饭两人吃的还算开心——
如果楼铮不坚持让她唱生日歌的话。
吃饭时,沈韫浓将那个蛋糕从盒子里端出来摆在桌上。
看楼铮憋笑,她心里大囧,面上不动声色:“第一次做,你担待下。”
楼铮看她,一脸促狭:“现在承认是第一次啦?打高尔夫那次,还拿我店里的蛋糕骗楼凤栖。”
旧事重提,沈韫浓的尴尬加剧。
“那时候实在太想往上爬,扳倒沈英耀了。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她干脆坦诚。
“那现在扳倒了,开心吗?”楼铮问。
沈韫浓点头:“当然了,像心里有一块大石头落地,身心都轻松了。”
说完,又赶忙举杯敬楼铮:“这件事还是多亏了你。没有你,我怕是还要折腾个十年八年。”
她欠楼铮太多,这顿饭实在该请。
楼铮挑眉,不置可否。
面前的沈韫浓,看上去可比蛋糕美味多了。
每次看到她,他都要被满心的爱意和情潮淹没。
他阴暗地想,早知道他也不该那么痛快帮她,该让她跟求楼凤栖一样,对自己用尽手段。
可怎么舍得她吃苦?
楼铮的喉结滑动,满脑子旖旎的念头压不住。
“沈韫浓,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为什么是楼凤栖,而不是我?”
过去太骄傲,他的自尊不允许问出这句话来。
如今话赶话,终于问出口,倒也没觉得那样难了。
沈韫浓给的答案也够直接:“因为他不够重要,惹了他,我有办法脱身。惹你,好像很难。”
事实证明,她的判断是对的。
即便到现在扳倒了沈英耀,她依然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最起码,她的心已经交出去了。
这个答案,楼铮没办法反驳。
沈韫浓甚至没有主动招惹他,是他见色起意,步步为营。
哪怕她表现出了那样明确的拒绝,他都没准备放手。
他的确不会让她脱身。
沉默了一瞬,这个话题两人都没有再继续。
沈韫浓是不想在他生日这种日子惹他不高兴,楼铮则是心虚。
虽然是中午,但西餐厅光线幽暗,氛围感十足。
沈韫浓替楼铮插蜡烛,又起身去关了房间的灯。
“许个愿吧。”她在他对面笑意盈盈地说。
楼铮强压下心动,双手合十看她:“我要听生日歌。”
……还挺有仪式感。
沈韫浓没说什么,拿了手机要搜,又听楼铮说:“你唱。”
她眼皮跳了跳,突然露出坏笑表情:“你确定?”
楼铮没答,但满眼期待。
沈韫浓也不推辞,咳了一声,清清嗓子,之后开口。
“祝你生日快乐……”
楼铮早在海底捞见识过她跑调的唱功,原本想着这首歌曲子简单,应该不至于太离谱。
他闭眼许愿,牙齿死死地咬住嘴里的软肉,告诉自己无论如何千万不要笑她,不然以后也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可这么简单一首歌,才六个字的歌词里沈韫浓破两个音不说,还是毫无修饰的大白嗓,知道的是她唱歌跑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包间打她。
这么难听的声音,到底是怎么从这么漂亮的皮囊中发出来的?
楼铮一忍再忍,脸都憋红了,终于还是“噗”地一声笑出来,那口气直接把面前的数字蜡烛都吹熄了。
不曾想,沈韫浓把中文版唱完,见楼铮那个反应,竟然还能一脸认真地问:“英文版还要听吗?”
她已经起范儿了。
楼铮赶忙拒绝:“不用,不用。有幸听了中文版,已经很知足了!”
比起唱歌,他更愿意听沈韫浓在床上叫。
吃完饭,本以为已经结束。
路过奢侈品专柜,楼铮不动:“沈韫浓,我要生日礼物。”
沈韫浓大脑飞速运转。
她现在手里大概还有二十万。
她和顾曦薇的命都是楼铮救的,他过生日,自己的确该有所表示。
可她接下来还要生活,还要养顾曦薇。
没事,钱没了可以再赚,恩情还是要快点还清。
一分钟后,沈韫浓迅速拍板:“预算二十万,你挑。”
楼铮挑眉:“这么大方?”
表面大方,实则心在滴血。
楼铮又说:“哪有送人礼物,要人自己挑的?你去挑,我去喝杯咖啡等你。”
他转身去了隔壁的咖啡厅,把难题丢给了沈韫浓。
于是,沈韫浓去了爱马仕。
她挑来挑去,最终选了一对铂金镶钻的袖扣,正好刷了二十万。
沈韫浓看短信提醒,她卡里还剩一千多。
实在不行,还是要找再找个兼职,发工资前请林贞接济一下,她默默地想。
柜姐一边替她打包,一边夸赞:“小姐,您真有眼光,这款袖扣是限量版,海市总共两对,那一对昨天刚到就被我们的VIP客户取走了,您对您男朋友真好。”
沈韫浓笑笑,没有说话。
这对袖扣估计连楼铮平时饰品价格的零头都不够,但对她来说,已经是倾尽全力了。
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硬挤,只会让她局促。
沈韫浓拿了手提袋去咖啡厅找楼铮,一进门,就看到宋悠悠坐在了他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