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音还以为谁那么大的嗓门喊她,回头一看,看到了熟悉的人。
而向逸在说完那句野男人之后,就看到宋书屿转过头蹙着眉,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向逸走近后发现他说的“野男人”就是宋书屿本人,惊地下巴掉在地上。
据他打听到的消息,宋书屿一直都是高傲不羁的模样,什么时候会和他们这种凡夫俗子那般对地摊上的东西感兴趣?
他看着宋书屿头上戴着的发箍,脱口而出,“宋总,你这是在体验人间?”
高高在上的人又怎么会轻易跌落凡间?
宋书屿眉头一挑,嗤笑一声,牵着阮音的手,嘲笑道:“你不懂。”
向逸一噎。
看到阮音头顶上的同款发箍,他索性闭嘴。
是的,他这个单身狗不配理解。
向逸向来没心没肺,这事翻篇,他又想到什么,对宋书屿说:“你的伤怎么样?”
话落,向逸就感觉自己身上有一道冰冷的视线,他忍不住打了激灵。
他关心宋书屿也没什么错啊,这么想着,他正大光明迎着他的视线。
伤?
阮音抓住重点,抬头看着宋书屿,眼里带着询问。
宋书屿抿着唇,没说话。
阮音的直觉告诉她,宋书屿一定有事瞒着她。
她扭头问:“什么伤?什么时候的事情?”
接连的问题让向逸一愣。
他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见到宋书屿那极淡的眼神,向逸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盯着那道要杀人的目光,说话也不利索,“伤?宋书屿受伤了吗?我瞎说的,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改天再聊。”
话落,脚上就跟上了风火轮似的,一下子就跑没影了。
阮音的目光重新回到男人身上,挣开牵着的手。
宋书屿没使力,阮音轻而易举睁开了。
她抬起清亮的眸子,问:“哪里伤着了?”
宋书屿鸦黑的睫毛垂下来,指着他的胸膛,委屈道:“这里。”
原本已经积蓄着一股对他不满的情绪就要发泄出来时,听到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阮音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她的脸上立马担心起来,“什么时候伤到的,现在还疼不疼?”
想到早上伤口有些发炎,宋书屿触及到阮音脸上的担忧,宋书屿扯了个谎,“已经不疼了。”
阮音不信,“我看看。”
说完就要上手脱开他的衣服。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眼神似有似无落在他们两个身上。
宋书屿抓住她的手,戏谑道:“这么心急?”
阮音解开第一个扣子,准备解下第二个扣子时手忽的一顿。
察觉周围行人的目光,阮音迅速把手放下,脸上迅速染上异样的绯红。
她轻声斥道:“回家再检查。”
宋书屿失笑,重新牵起的手往反方向走去。
路过的行人看着这对热恋的情侣,男的英挺,女的娇软,一柔一刚,羡慕不已。
回到家后,阮音第一时间就是去解开宋书屿里面的衬衫。
“音音,我......”
话没说完,阮音气鼓鼓地说:“闭嘴。”
宋书屿看到她脸上的愠怒,瞬间禁嘘。
解开衬衫后,第一眼就看到纱布上面的血渍。
阮音皱眉,一句话也没说,走到客厅,蹲在柜子前翻箱倒柜。
宋书屿这会儿说话就是添堵,索性阮音走到哪,他就跟哪。
找到药箱,阮音把人带到沙发,直接脱开他的上衣给他上药。
纱布之下,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阮音只是惊讶一秒,又恢复到原来的表情。
换了新的纱布,阮音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宋书屿受不了这种气氛,直接把人拽过来,阮音直接坐在他腿上。
“你的伤......”
“没事。”
尽管他说了没事,阮音还是有意避开那一边的触碰。
宋书屿垂眸kan她,说:“想问什么就问,别一个人杵在心里。”
阮音抬眸,绞着手指,之间微微泛白,不确定开口,“问了你就会回答吗?”
宋书屿把她手放到掌心,轻轻揉了揉,喉腔内发出嗯一声。
“什么时候受的伤?”
看到她清莹的眸子映出认真又严肃的表情,宋书屿停顿几秒。
以为他又反悔不想说,阮音刚想说话,他说:“一个月前。”
阮音瞪大眼。
那岂不是和她到m国的时间差不多?
“是因为什么?”
什么原因会让宋书屿受伤,又让他一个月的伤都没好,阮音很想知道。
这话一出,宋书屿思考许久。
“周君则的父亲因故意杀人罪,被判了死刑。”他看着阮音,停顿一秒,继续说:“他父亲是我的杀父仇人。”
坐在大腿上的阮音整个人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她猜想,“所以你的伤和他有关?”
宋书屿没隐瞒,朝她点头。
得到肯定,阮音如同泥鳅一般从宋书屿身上下来,仔细检查他身上的其他地方。
看到后背结痂的伤口时,阮音伸手触碰,小心又谨慎,眼眶在短时间里蓄满了泪水。
“疼不疼呀。”阮音软着声问,声音里带着哭腔。
宋书屿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在他后背游走,声音低沉道:“已经不疼了。”
怎么会不疼,当时她也在m国,因为自己赌气留下离婚协议书就离开,却不曾想,他在相同的城市里经历这一切。
要是她在身边就好,多一个人照顾,他也不会那么疼。
感受到后背的湿意,宋书屿急忙把人抱起放在旁边的餐桌上。
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宋书屿心疼得不得了。
拿着纸巾给她擦,哄着她,“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别哭了,好吗?”
阮音也不是真的想哭,但是一想到他一个人在医院里度过,她也忍不住掉眼泪。
宋书屿见她这样,后悔把这事告诉她了。
他受不了,直接吻上她地眼睛,又沿着脸颊一路往下,最后回到她面前,轻声哄:“我受伤都没哭,你怎么哭了?”
阮音打了个嗝,止住哭声,反驳他,“你那是自作受,我们明明在一个城市,你也不告诉我。”
听到这话,宋书屿指腹轻轻抹去她眼尾挂着的泪珠,低低地说道。
“你都给我留下离婚协议书了,我哪敢去你。再说了,真找到你,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