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把锅盖一盖，“老瘸子，你看着点儿火，我去打瓶酱油去！”
“嗯，去吧！”
出了门，英子往路口那家食杂店儿走。
到了那边，拿着空瓶子给老板，“老板娘，打瓶酱油。”
老板娘早就认识她，今天过来打酱油，顺嘴开了个玩笑。
“这不是英子吗？听说你家江森是特务，给警察抓走了，是真的吗？”
英子也当一玩笑，“听谁白话的，早上还在呢，去街道办事儿去了。”
可是，老板娘下一句话，让英子笑不出来了。
“可不就是在街道给抓走的？好多人都瞧到了，来了好些个警察，塞进警车就带走了，听说上了背铐，估计错不了！你是不是还蒙在鼓里啊？他要真是特务，你可要跟他划清界限，不然把你和孩子连累了，哭都没地方哭去。我跟你说这些可是为了你好，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啊。”
英子愣了一下，接过酱油瓶子付了钱，转身就走。
店里还有其他人，看她走了就凑到老板娘跟前儿。
“他就是江森媳妇儿啊？”
“可不是嘛！”
“啧啧啧，多好的女人，男人要是特务，她可就惨了！”
英子脚步加快了。
来的时候没注意，回去的时候，就看到路过的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还有几个喜欢扯老婆舌的对她指指点点。
回到家里，她把酱油瓶子一放，就又往外面走去。
老瘸子看她神色不对，赶紧往出追，“英子，你干什么去？”
陈五爷抱着虎子在门口，看到英子出来，老瘸子在后面喊，赶紧过去拦住人。
“英子，怎么了这是？”
“陈五爷，你让开！”
“说话！”陈五爷皱起眉毛来了，“有什么不能跟我们说的？”
“我去打酱油，他们说江森是特务，在街道被警察抓走了，还上了背铐。背铐！背铐是什么？那可是对杀人犯上的，不行！您别拦着我，我去街道要人去！”
陈五爷抱着虎子，一个没拦住，就被英子闪了过去，几步就看不到人了。
老瘸子说：“你怎么没拦住？”
“拦了，你没看到吗？要坏事儿，你赶紧跟过去看看去！”
老瘸子赶紧追了上去。
但是，他速度快，英子速度更快，已经到了街道了。
一进大院，正好赶上人家要下班准备回去吃午饭。
她就把大门一拦，“谁都别走，把我家男人交出来！”
“这位女同志，你这是干什么？找男人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有人不认识英子，对她的态度也不好。
英子哼了一声，“我叫莫英子，我男人叫江森！今天早上一大早来你们这里，现在还没回去，我过来找人，怎么？人呢？”
这是英子第二次发火。
头一回是在北大荒农场场部，也是江森被人冤枉关起来，她拿着猎枪就找上门去了。
这回也是上门来找江森，没拿枪。
但她长得高挑，气势又足，真有几个人不敢上前。
又目睹上午过程的人说道：“江森是来过，后来跟书记吵起来了，警察也来了，他们跟着警察一块儿走的。不信你问他们？”
“是，我也看到了！你回家等会儿，说不定都回去了。”
还有些人是墙头草，之前大家觉得李玉茹做得过分的，他也跟着说两句。
后来看到警察真来了，还把人带走了，风向立刻变了。
这会儿英子找过来，他觉得他不说两句心里不痛快。
“江森的问题很严重，你要是现在闹事，搞不好罪加一等，你还是赶紧走吧！别挡着路！跟个看门狗似的……”
“啪！”
这一声响，脆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