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今天回来得真早。”回到府上之后，门前的家丁在问完安之后躬着身子道了一句。
祁韫泽摆摆手没有理会，脚步匆匆地朝着卧房去了。
“今天这么早？我去厨房再催催饭。”进屋之后柳霜序微微一怔而后就又笑着开口。
经过祁韫泽身边的时候却被一把拉住，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开口：“不急，我有事同你说。”
“你说。”柳霜序点了点头站定在原地。
祁韫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花了半盏茶的功夫才把要出征的事情说清楚。
柳霜序听完之后眉宇间也爬上一抹凝重，少顷她又莞尔道：“我同你一起去。”
“不可——”
“先听我说完，”柳霜序听出了祁韫泽话语中的担忧，替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靠在他的胸上开口，“你是我的夫君，我理应为你分忧的。”
祁韫泽暗叹一声，伸手就怀抱住了柳霜序。
“我现在不用上朝，你此番出征，我连你是吉是凶都不容易知道，这让我如何放心的下？”柳霜序带着哭腔道。
祁韫泽没有出言，只是抱得更紧了一些。
“当然，就算你认为我能放心的下，”柳霜序吸了吸鼻子继续开口，“我同北境人打了那么多交道，对他们的作战方式也颇有几分了解，你就冲着这点，也得带上我。”
祁韫泽拍拍柳霜序的后背示意她先放手，她却不管不顾，反而抱得更紧了一些，磨着牙开口：“不放，你今天若是不答应我，我就不撒手了，你要出征我就这么抱着你跟你去。”
“好好好，那就依着你。”祁韫泽干笑了一声应道。
柳霜序这才放开手，分开之后目光灼灼地盯着祁韫泽。
他两手一摊：“真拿你没办法。”
祁韫泽答应之后，柳霜序便去收拾行囊了，她事无巨细，每一样东西都要亲力亲为自己准备。
笼玉看到这一幕，思索了一番上前问道：“世子妃，这件事情你看要不要同陛下说一声？”
柳霜序手上的动作一顿，而后又恢复正常，她没有出言，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只是——”
“我懂，不过我担心会打草惊蛇，”柳霜序打断了笼玉的话，想了想又继续往下说，“笼玉，这次出征你就莫要跟着去了，留在府上就可以，若是朝中来人你就搪塞说我病了不能见客，如此就是双保险了。”
笼玉觉得不妥，张了张嘴却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前方战事吃紧，二人自然不敢有半点耽搁，把府上的事情都安排好之后就连夜出发了。
两人披星戴月，马累了就换一匹新的，硬是把路上要花的时候生生缩短了一半。
饶是如此，他们到达北卢的时候，也已经是第三天的夜里了。
“夫君，咱们先寻个客栈安顿一下吧，”柳霜序从马上跳下来松了松筋骨开口，“咱们来得很快，这边就算在京中有奸细，给他们的消息肯定也是六天才能到，刚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打听一下情况。”
祁韫泽眉头微皱，按他的想法是先去军营的，但是看着柳霜序那风尘仆仆的模样，他又是一阵心疼，最后还是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这几天差点给我颠散架。”两人寻了一间客栈，进屋之后，柳霜序二话不说就扑到了床上敲着自己的胳膊笑道。
祁韫泽坐在桌边饮了一口茶水淡淡道：“那可是你非要来的。”
“真是好心被你当成——”柳霜序又笑了一声坐了起来，话才说了一半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她收起笑容噌地一声就蹿了起来，压低声音开口，“来得好快。”
祁韫泽满脸狐疑地看了一眼柳霜序，方才他没听清楚她在嘀咕什么，柳霜序也没有解释，只是朝着外面喊道：“进来吧。”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祁韫泽收起狐疑定睛一看，来人是一位女子，样貌上有几分北境的味道，却又有几分大周的样子，着实让人看不透。
“你是何人？来这里做什么？”他率先发问，并且移动脚步堵住了女子的后路。
混血女子没有理会祁韫泽，而是快速地从怀中摸出了一封信件递到了柳霜序手中。
祁韫泽满眼戒备地盯着女子凑了过去，只瞥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信上赫然写着北境进攻路线图几个大字。
他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番那位女子，而后才询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会有这张图？又为何把图送给我们？”
“你在审犯人么？”柳霜序翻翻白眼，“这又不是坏人，她是女子学堂边境分校的张月舒。”
祁韫泽听到这里才放下了几分戒备，看向张月舒的视线也柔和了几分。
“咱们出发那日我就给她写了信，让她留意北境这边的事情，”柳霜序点了点头，对着张月舒，“不过我也没想到你这么能干，居然连这种机密文件都能弄到手。”
张月舒听了这话，不由得羞红了脸，开口：“先生还是别恭维我了，要非是女子学堂，我们边境的女子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跟京城的人有联系，更别说……”
她脸上带了些许的苦涩。
“我娘是北境女子，这里的人根本就容不下我，即便是我爹想让我上学堂，这里的学堂也不肯收我，幸亏有女子学堂。”
她突然扬起了一张笑脸：“先生帮了我这么多，我自然不会让先生失望的。”
祁韫泽已经没有心思听二人说话了，而是转头研究起那路线来。
不过三日光景，北境先锋便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打胜仗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朝堂上。
“好！好啊！祁爱卿果然没有辜负朕的期望！”陛下笑得合不拢嘴，道，“看来朕朕的要好好嘉奖一下祁爱卿了，不如——”
“来人，去请柳爱卿上朝来，朕要她替祁爱卿领赏。”
说话间，便有太监去传旨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
赵大人的脸色一片阴沉，脸上不见半点笑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