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早就下令，不准祁韫泽休妻，更别说，此番去前线的事情本就是陛下的意思，母亲在这里百般阻拦，分明就是违抗皇命！”她声音冷冷的，甚至还透露着些许的威严，“母亲，你最好祈祷夫君没有粮草能够在北境多撑一段时日，能够为祁家立下战功……”
“不然就凭你如今的这些话，陛下就可以给祁家定罪了。”
这话一出，祁老夫人的脸色变了变，就连看向柳霜序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愤恨。
半晌，她只得无力的坐会床榻上，双手垂了下去。
柳霜序看到这一幕，便知祁老夫人今日不会再阻止自己了，吩咐赵嬷嬷和高婆子照顾好她和祁安晏便转头离开了。
柳霜序过于担心边境的情况，日夜兼程，好在很快就到了边境。
祁韫泽正站在城楼上盯着北境大军的一举一动，却听得身后将士回禀——朝中派人来了。
他连忙前往大营，却在看到柳霜序的瞬间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柳霜序听着他这略带责备，却又带着关切的话，轻笑一声，故意打趣：“自然是担心夫君的安危了……”
“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京城里过来的，夫君难道就没有一点惊喜吗？”
说着，她故意将手搭在了祁韫泽的脖子上。
祁韫泽听了她的话却是将眉头皱的更紧，一把将她的胳膊扯了下来，皱眉问道：“你自己来的？不曾告知陛下和母亲？”
“柳霜序，你难道不知如今边境有多危险吗？”他板着脸，训斥，“如今北境对你虎视眈眈，沿路过来难免会遇到细作，万一你……”
柳霜序看着他这么紧张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继续逗他了，连忙制止了他的话，道：“好了，好了……我如今也是朝廷命官，自然不会擅作主张。”
她努了努嘴，示意祁韫泽去看外头。
“陛下命我过来协助，这些粮草和药材应该够撑一阵了。”她继续道，“只是大周的将士到底不习惯在这样寒冷的日子里作战，却也不能一直这么耗下去，夫君也得早做决断才好。”
祁韫泽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
虽说祁韫泽在边境费心费力，可朝中却没有半点安宁。
自从窦宰相倒台以后，依附他的人便岌岌可危，唯恐哪一日会查到自己的身上。
犹豫以后，还是决定先发制人。
金銮殿上，玉阶生寒，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凝重如铁。
兵部尚书率先出列，拱手：“陛下，这些日子边境时有传闻，说……说……”
他故意支支吾吾，反倒更让陛下心生疑虑。
陛下皱了皱眉头，质问：“说什么！？”
“说祁大人军权过重，又有些特立独行，不肯听人的劝诫，可能……可能……”
兵部尚书的话不必说完，陛下便明白了这里头的意思。
他将手中的奏折重重的摔在地上，怒道：“荒唐！”
重臣齐齐伏地。
“朕还以为朝中或许能有一个可用之人，却不想竟然连一个也没有，你们简直太让我失望了——”陛下的眼眸在众臣面前环视，最后停留在兵部尚书的身上，问道：“不知赵爱卿有何高见？”
赵大人连忙继续开口：“臣不过也是道听途说罢了，想来祁大人一心忠君为民，应当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
“如今朝中可用之人甚少，陛下还是得谨防祁大人真的有谋逆之心，不如……”他暗地里和自己的同盟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如陛下派监军前往边境，一来可以看看祁大人有什么需要帮衬的，二来也能盯着祁大人的一举一动，谨防他生出异心来。”
陛下听了这话，点了点头：“也好，那此事就交给赵爱卿操办了。”
“臣遵旨。”
赵大人自然是早就已经想好了人选，不过半日的功夫便将监军前往边境的事情给办好了。
柳霜序听得了这个消息，却是皱了皱眉头，问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怎么就派了监军过来？”
“如今你我都不在朝堂之上，自然是那些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陛下难免会因此生了疑心。”祁韫泽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不过，清者自清，咱们总不会落人把柄的。”
话虽如此，可柳霜序仍旧是不放心，特意叮嘱了笼玉多留意下这个监军，果然发现监军与北境细作有所接触。
“夫君，监军恐怕已被收买。”柳霜序将截获的密信递给祁韫泽，“他们想借监军之手，污蔑你通敌叛国。”
祁韫泽眸光一冷，指尖碾碎信纸：“既如此，不如将计就计。”
三日后，柳霜序故意和祁韫泽大吵一架，言语间故意暴露了他们针对北境的策略。
营帐外头人影攒动。
柳霜序见人一直在外头偷听，故意将争吵搞得更激烈了些，等人一走，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道：“夫君，咱们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这场战役持续的时间太久了，北境那边只怕也已经撑不住了，倘若他真的和北境有联系，必然会将咱们得策略告知北境……”祁韫泽的眼中分明闪过了些许的失望，“就是不知道朝中到底还有多少北境的暗桩。”
监军果然中计，当夜便派人快马加鞭将‘军情密报’送往北境。柳霜序命笼玉暗中跟踪，半路截获了密信，并故意放走信使，让北境大军误以为祁韫泽已中计。
三日后，北境大军按‘密报’所示，兵分三路突袭周军大营，却不知早已踏入祁韫泽设下的埋伏，连连败退。
北境自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怪到了监军的头上。
使者一把抓住监军的脖领，怒道：“你不是说势在必得？这下好了，我们非但没有拿下康北十三座城池，还丢了两座，如今祁韫泽又立下了战功，你想要给他安上通敌的罪名可是难了。”
“而且，你害得我们损失这般惨重，我如何还能容得下你呢？”
随着话音落下，他手上的力道也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