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偏执又疯狂的男人,曾带给她无尽的痛苦与绝望,她恨他的霸道,却也无法忽视他眼中近乎癫狂的痴迷。
如今身处这皇宫,看似尊贵无比,实则如履薄冰,每一步都充满危机。
她想守护孩子,想掌控自己的命运,可现实却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越捆越紧……
唉,心底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沈青梨阖上眼暗想,走一步算一步吧。
与此同时,宫外。
魏国公府的马车碾过积雪,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
车厢内,魏国公闭着眼睛假寐,王氏攥着帕子的手牢牢捏紧,咬唇道:“大郎莫不是疯了不成?”
魏国公依旧闭着眼,不出声。
王氏有些气恼的看着这惯会装聋作哑的男人,心头大恨,“你说句话啊。”
魏国公这才睁开眼,有些不耐烦道,“我说什么?他已经这般大了,难道我们还管得住他?”
王氏一噎,顿时有些气结。
心里暗暗骂道,父子俩都是一个德行!
老的被惠妃迷了心智,现在一向稳重的长子也为那沈青梨做出此等失态之举。
那对母女莫不是妖精变的,专克魏家男人?
主马车后的另一辆马车里,原本是三兄弟共乘坐一辆。
许是因着方才宫宴上的事,魏旻有意避让,便披上蓑衣,在外骑马。
马车里于是就剩下魏奚和魏缜两兄弟。
魏奚看了看自家四弟,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一言不发,转脸望着车窗外的夜色。
魏缜则是阴沉着一张脸,下颌紧绷,不知在想什么。
兄弟三人,一路无话。
直到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前,众人下了车,踩着积雪往各自院子走去。
国公府的夜色浓稠如墨,这厢魏旻刚要踏入自己的院落,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还未转身,一阵劲风扑面而来——
“呼啦。”
他本能地侧身闪避,魏缜的拳头擦着他的脸颊砸在门框上,“哐”得一声,木屑纷飞。
“魏旻,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魏缜的怒吼在夜色中回荡,“你明知她是我的,你还当众求娶她?”
魏旻扼住他挥来的手腕,掌心的寒意透过衣袖传来,他看着弟弟通红的双眼,拧眉道:“你疯了吗?”
“是,我疯了!”
魏缜的怒吼惊飞栖在槐树上的寒鸦,“疯了才拿你当亲大哥!”
话音未落,一记直拳裹挟着凛冽的风,朝着魏旻面门袭来。
魏旻侧身闪过,红色锦袍下摆扫过积雪。
他不愿还手,只堪堪格挡,袖口却被魏缜的护甲划破。
“阿缜,冷静些!”
他的劝阻被淹没在呼啸的风声里,魏缜的攻击愈发狠厉,招招直取要害,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院落中格外刺耳。
廊下的小厮们挤作一团,双腿止不住地打颤。
年纪最小的春生牙齿磕得 “哒哒” 响,心里疯狂祈祷:“千万别打过来,千万别打过来……”
“这要是再打下去,四郎君怕是要把大郎君往死里整!”
年长的管家攥着灯笼的手全是冷汗,灯笼里的烛火忽明忽暗,他望着两人扭曲的影子在墙上晃动,后背发凉,“完了完了,兄弟相残,这传出去国公府的脸面可就没了,老爷要是看到这场景,非得气晕过去不可!”
有小厮哆哆嗦嗦地想要溜走,可双脚像被钉在地上似的,挪不开半步。
他眼睁睁看着魏缜一脚踹翻石凳,青石碎块擦着魏旻耳畔飞过,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老天爷啊,这哪里是兄弟打架,分明是仇人搏命!万一出了人命,我们这些下人的日子可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