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如何?杀了我?还是宰了我?”
魏缜眉宇间泛起一阵阴沉沉的不耐,抬手扯了扯衣襟,哑声道:“她是公主又如何?无论她的身份如何变,她沈青梨依旧是我的女人,肚子里也是我的孩子!”
何况,他只是想去见她一眼。
亲自见一眼而已。
“可是二皇子上回便与您说了,让您莫要再接近沈姑娘……”
凌风尽量忽视那道如有实质的阴鸷目光,硬着头皮道:“主子,不然您且再等些时日,等到日后寻个合适的机会……”
“我等不了。”
算算日子,自那没良心的女人纵火离去,已有半月。
半月未曾见到她,他也如失了魂魄一般,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他也不知她到底对他下了什么迷魂咒,竟好似离了她,就无法活了一般。
“今日便是天王老子拦爷,爷也要去!”
说罢,魏缜大步走出国公府朱色大门,翻身上马。
赶在城门关闭前,骏马嘶鸣着冲出,铁蹄踏碎满地残阳。
魏缜一路疾驰,任凭晚风吹散他凌乱的发丝,刮得脸上的伤口生疼。
城郊的暮色渐浓,他却嫌马跑得太慢,不断挥鞭,鞭梢破空声惊得林间的归鸟都四散乱飞。
明明已经是萧瑟深秋,汗水却顺着下颌滴落,浸湿了前襟。
魏缜却是死死盯着前方,脑海里全是沈青梨柔美倔强的小脸。
终于,当最后一抹夕阳沉入地平线,他看到了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的白云观。
“吁——”
魏缜猛地勒住缰绳,骏马人立而起,嘶鸣声划破夜空。
他翻身下马,膝盖重重磕在石阶上,却又立刻爬起来,朝着观门狂奔而去。
月光为他披上一层银纱,也照亮了他眼中近乎疯狂的偏执——
只要能见她一面,哪怕下一秒被千军万马包围,他也甘之如饴。
“站住!”
八名持戈侍卫突然从阴影中冲出,戈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拦住他的去路。
为首的侍卫认得魏缜,神色却毫无松动:“魏四郎君,二皇子有令,闲杂人等不得靠近白云观!”
魏缜踉跄着刹住脚步,胸前剧烈起伏,带起喉间一阵沙哑。
他稍缓气息,看向为首的侍卫,低沉的嗓音沙哑如破锣:“还请侍卫长通传一声,在下求见公主。”
侍卫长皱着眉头,道:“如今已入夜,四郎君身为外男,贸然求见于礼不合。何况公主身份尊贵,岂是你想见便见?”
眼前之人到底是二皇子跟前得用之人,且出自高门,侍卫长也不好彻底将人得罪了。
他稍缓语气,劝道:“四郎君,你还是速速离去吧,免得传到二皇子耳中,回头殿下怪罪下来,对你也不好。”
“我今日敢来,便已做好被殿下追责的准备。”
魏缜俊美的脸庞透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然:“还请侍卫长通传一声,公主是否肯见我,还得看公主的意思。”
侍卫长见他这般执着,也面露为难。
再看对方一副不得到回应就绝不肯走的模样,到底还是招手唤了个侍卫进去禀报一声。
道观内,膳堂烛火摇曳。
暖黄的光晕里,袅袅热气升腾,将墙上斑驳的壁画晕染得影影绰绰。
沈青梨与玉贞相对而坐,八仙桌上摆着几样清淡小菜,青瓷碗里的肉羹正泛着**的光泽。
“妹妹,你尝尝这道芙蓉鸡肉羹。”
玉贞用银匙轻轻搅动碗中羹汤,细腻的鸡肉蓉裹着嫩如豆腐的芙蓉蛋,点缀着翠绿的葱花和枸杞,宛如一幅雅致的水墨画,“这是用老母鸡文火慢炖半日取其高汤,再将鸡胸肉细细剁成蓉,与蛋清一同蒸制,入口即化,最是滋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