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惠妃和二皇子的意思,公主认祖归宗,兹事体大。
何况是十年前就已经认定去世了的公主。
虽说他们已确认她的身份,但还是得将一切证据整理妥当,再禀告晋安帝和宗室,皇帝还得下令命人去验明正身,核实证据,确定一切都无误后,再昭告天下,迎接公主回宫。
二皇子本想让沈青梨暂时住在他的府邸,但相较于那种深宅大院,沈青梨还是更喜欢山清水秀的白云观。
而且和姐姐待在一起,总归是比和哥哥在一起更为方便。
见她自己想和玉贞回白云观,二皇子也无法,只得故作伤心模样,感叹道:“你这丫头,小时候最喜欢跟着我**后面跑,说哥哥和你全天下最要好,现在却与哥哥生分了。”
沈青梨微微发窘,“皇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好了,他逗你的。”
玉贞失笑,挽住妹妹的手,又看向二皇子:“她幼时与我待在一块儿的时候可比你多,何况你后院里那一堆莺莺燕燕的,妹妹如今身份还未定下,你贸然将人带回去,若是引起误会,免不得你又要头疼了。”
“还是随我回道观吧,起码清静些。”
她这样说了,二皇子也不再多说,只另外派了一支十二人的卫队前去保护。
玉贞咂舌:“我那道观自有护卫,哪用得上这么多人。”
二皇子眸光闪了闪,并未明说,只道:“带着吧,多些人手护卫,我也放心。”
沈青梨却是从自家皇兄那讳莫如深的眼神里读懂了几分。
皇兄莫不是在防备着魏缜?
想到那男人神出鬼没、狂荡不羁的做派,沈青梨悄悄捏了捏手指,抬眼看向二皇子:“劳烦皇兄再给我寻两个贴身武婢吧,能够夜里守在我床边的。”
玉贞:“啊?”
二皇子:“……”
他瞬间领悟到妹妹话中深意,同时一股火气也从胸口熊熊烧了起来。
魏缜那个厚颜无耻的登徒子,定是背地里做过不少这等偷香窃玉之事,方才将他可怜的妹妹吓成这般。
那个混账……
上次真该将他两条腿都打断才是。
“好,我会尽快给你安排。”
二皇子应道,又安抚着:“放心,长姐的白云观亦有不少身手高超的侍卫,加上我这一队精兵,定能护你周全。”
沈青梨颔首,盈盈朝着二皇子行了一礼:“有劳皇兄了。”
***
傍晚,魏国公府被裹进浓稠如墨的暮色里。
残阳的余晖斜斜,将魏缜鼻青脸肿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
那日二皇子下手太狠,他脸上的淤青至今还未能消退,害得他只好告病不出。
这会儿他倚在雕花窗边,手中握着沈青梨遗落的发簪,指腹反复摩挲着发簪上的珠翠,恍惚间又想起她发间的淡淡清香。
“主子,二皇子和大公主一同出宫,马车往白云观去了。”
凌风匆匆而入,迅速禀报着方才探查来的消息:“二皇子还另外加派了一队人手,随大公主一道出城。”
白云观。
魏缜的瞳孔骤然收缩,发簪也险些从指间滑落。
他猛地转身,牵动伤口闷哼一声,却全然不顾,眼底燃起滚烫的光:“原来她藏在那……”
沙哑的声音里裹着压抑的狂喜与焦灼,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还请主子三思!”
凌风望着他眼下浓重的乌青和脸上尚未消退的淤青,心头一紧,下意识上前阻拦:“如今沈姑**公主身份已然揭晓,二皇子已然有所防备,您贸然前去,若是被二皇子知晓,他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