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缜,你放开!”
“阿梨……”
“我说了,不许这般叫我!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叫人将你打出去吗?”
“……”
魏缜喉中发涩,沉默片刻,他还是慢慢松开了她的手:“我此次前来,并非想惹你不快,而是想与你道歉。”
“道歉?”
沈青梨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抽回手腕,一双明媚的水眸透着冷意看向面前的男人:“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你的道歉我也不需要了。”
她转身就走。
“阿梨!”
魏缜的嘶吼震得梅枝乱颤,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带起的雪雾中还裹着些许喘息,“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哪怕看在孩子的份上,请你给我一次机会解释!”
这句话却如同一把淬了毒的**,直直**沈青梨的心口。
她猛地转身,孕肚在披风下微微起伏:“孩子?魏缜,你也配提孩子?”
记忆如潮水翻涌——被他以“避子丸”为由骗着吃下一颗又一颗的坐胎药,每次被他**腹间的刹那,还有他一直挂在嘴边的 “你这辈子都别想逃”。
她的眼眶瞬间通红,“你逼着我与你私通,将我骗入袁府时,怎么没想过孩子?现在你倒想起它了?”
“魏缜,你不配!”
“这孩子是我一人的,日后也只会与我姓,和你没有半分关系!”
话落,魏缜的脸色瞬间比雪还白,喉结上下滚动着却说不出话。
双手死死按住腰间那枚已经断了线有些老旧的香囊,明明已摩挲过多次,缎面柔软,如今却硌得掌心生疼。
“我只是……只是……太在意你。”
他向前踉跄半步,却在沈青梨惊恐的后退中僵住。
寒风卷着梅香钻进鼻腔,混合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甜香味,这是他曾经最爱的气息,此刻却像滚烫的烙铁。
“在意?”
沈青梨的冷笑比北风更刺骨:“所以你就和袁松泉串通起来,骗我嫁入袁家?你就用一次又一次无视我的意愿,无视我的清白与恳求,让我成为你的玩物?”
她抚上隆起的小腹,动作轻柔却带着警告,“魏缜,一步错步步错,打从一开始你威逼于我时,就该知道我们再无可能。”
“阿梨……”
魏缜喉头喑哑,望着沈青梨,通红的眼眶里有血丝密布:“我知道从前是我不对,是我自视甚高,只顾着自己的想法,未曾多为你考虑,但我……”
“够了!”
沈青梨别过脸不去看他,睫毛上凝着细碎冰晶,“事已至此,再说这些也毫无意义,我也不想听。”
“你就这般狠心,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魏缜深深看着她冷硬的脸庞,心下一阵苦涩翻涌,但他很清楚,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机会和她说清楚了——
“边疆早有异动,据我们的线报来禀,最迟年后,应当就会起战火。”
魏缜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已向二皇子请缨,主动前往雁门关戍边御敌。此次一去,再回不知是何时,也不知是生是死……”
一个“死”字从他嘴里说出,沈青梨眼皮一跳,腹中的孩子好似也有所预感般动了下。
“阿梨,你就当发发慈悲……”
魏缜再次上前,沈青梨身子一偏,再度避开男人伸出的手。
只是这回,她没再厉声呵斥,而是扭头吩咐左右,“李嬷嬷,梧桐,你们暂且退后。”
李嬷嬷和梧桐俩人一惊。
彼此对视了一眼,皆默默地垂下了脑袋。
“还愣着做什么?”
沈青梨没去看魏缜眼中死灰复燃的光,伸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缓步朝着不远处的六角亭走去,“跟上来。”
魏缜俊美的脸庞柔和了几分,大步跟上去,黑眸灼灼:“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