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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嘉贵妃来得不是时候,后宫妃嫔们前脚刚散去。
她刚走到中殿外,见赵如海守在殿外,赵如海还来不及向内通报,结果她就听见了沈奉这番言辞。
他要遣散后宫?
嘉贵妃脚下一顿,神色变了变,当即阻止赵如海进去通报。
于是赵如海拔高了声音,笑呵呵道:“贵妃娘娘可是来寻皇上皇后一同用膳的?”
嘉贵妃瞪了他一眼:这个老阉奴,真是会坏事。她还想多听两耳朵都不行。
里面帝后一听,就晓得她在门外了。
沈奉正没处撒气呢,冷冷道:“嘉贵妃到这里来用膳?难道你怡清宫没饭吃?”
嘉贵妃:“……”
真是一张口就噎得死人。
嘉贵妃:“怡清宫当然有饭吃,臣妾也是吃饱了出来消食才走到这里来的,皇上的乾安殿应该才没饭吃吧,听说皇上还饿着肚子专程来中宫找吃的。早知如此,就该把怡清宫的饭菜分点给皇上了。”
沈奉:“贵妃要是嫌自己宫里饭菜多,明日起,就让御膳房把你的膳食减半。”
嘉贵妃:“……”
嘉贵妃气得尖声道:“真不知皇后是如何能忍受这样的刻薄又恶臭的男人待在身边的,也不怕影响寿元么。”
沈奉:“你放心,她命比你硬。”
嘉贵妃脑子嗡嗡的,人就站在殿外,道:“只可惜,命硬容易守寡。”
沈奉眯了眯眼:“嘉贵妃,你好大的胆子。”
嘉贵妃一身傲气:“臣妾岂敢!”
两人隔着一扇殿门吵,比较好发挥。一个不怕有损于君威体面,一个也不怕以下犯上。
沈奉:“朕看你就是嘴上说着不敢,一身都是反骨!”
冯婞就劝:“嗳,莫要吵莫要吵,都是一家人。”
她又安抚沈奉:“她咒我守寡,又不是咒你守寡,我都没生气,更不值得你生气。”
沈奉:“……”
沈奉没好气道:“她咒你守寡,与咒我早死有什么区别!”
冯婞:“怎么没区别,我守寡不一定是守你嘛。莫气莫气。”
沈奉:“……”
沈奉冷笑:“你确定你这是在劝我莫气吗?”
嘉贵妃见成功地把炮火转移到帝后两人之间,她便满意地离开。
她人还没走出中庭呢,就听见殿上帝后已经干起仗来。
皇上泼了皇后一脸的酒,皇后扣了皇上一头的菜。
嘉贵妃解气地想,就这,前一刻皇上不是还想着遣散后宫,独宠皇后一人么?
他倒是宠啊,怎么还打起来了呢。
不过她走出中宫以后,夜风一吹,怒气消了下去,脑子也清醒了。
不管皇上说的是气话还是玩笑话,一旦他动了遣散后宫的念头,对于整个后宫来说,都是要变天了。
以前她还幻想着将来有朝一日,她能独宠后宫,可后来她干不过皇后她也认了,当不成皇后起码还有个贵妃当当,在后宫里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可往后呢,她这个贵妃还当不当得成都不一定呢。
光想到这点,她今晚怎么睡得着觉。
回到怡清宫后,她思来想去,连夜叫红袖往宫外裴家递了消息出去。
中殿里,冯婞擦着脸上的酒渍,沈奉擦着脸上的酱汁,两人中场休息。
沈奉道:“遣散后宫一事,我是认真的。”
冯婞:“你大可不必这么认真。”
沈奉:“我只想与你一人过日子,你还不乐意?”
冯婞叹:“嗳,大家一起过热闹日子不好些吗?她们又没做错什么,你平白无故端掉她们的饭碗,打算让她们何去何从?你既然纳了她们进后宫,就要对她们负责。”
沈奉:“当初为了稳固朝势,我不得不纳她们,我对她们未曾有男女之情,也从没想过要与她们过日子,一切不过是权衡利弊罢了。她们的家族辅佐我,我许她们荣华富贵,也是各取所需。
“即便是要遣散她们,也需得从长计议,我会为她们寻一段良缘,放她们自由,也会让她们夫家知道,她们至今仍是清白之身,也免往后遭受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