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岩接过奶瓶,试了试温度,然后抱起咿咿呀呀的小儿子喂了起来。
动作温柔得不像是个在商场上杀伐果决的鳄鱼。
“去哪里?危险吗?”
刘慧擦了擦手,坐在他对面,眼神里满是担忧。
现在的岩石科技树大招风,惦记沈岩的人不少。
“去C国,有点热,不过是个旅游国家。”
沈岩撒了个谎。
他不想让妻子担心。
“光科跟我一起去,另外我还带了安保队的几个人。”
听到陈光科也去,刘慧稍微松了口气。
陈光科是沈岩的发小,两人穿一条裤子长大,有他在,至少能有个照应。
“那你……早去早回。”
刘慧没有多问。
她知道现在的沈岩背负着什么,那是几千号员工的生计,还有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作为妻子,她能做的就是守好这个家。
“放心。”
沈岩把喝完奶睡着的儿子递给保姆,伸手抱了抱刘慧。
“等我回来,给悠悠带礼物。”
上午十点,京海国际机场。
湾流G650的引擎已经在轰鸣。
这是岩石科技刚购置不久的公务机。
陈光科穿着一件花衬衫,戴着墨镜,看起来不像去谈生意,倒像是去度假的暴发户。
但他腰间鼓囊囊的一块,显示出他并没有表面那么轻松。
除了他,还有四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都是安保队里身手最好的,每个人手里都提着特殊的金属箱子。
“岩哥,消息确切吗?”
登上飞机,陈光科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C国那边现在可不太平,听说那边有个叫‘毒蝎’的军阀最近正在跟**军开片。”
沈岩接过空姐递来的香槟,并没有喝,只是看着窗外的云层。
“富贵险中求。”
“那东西对我们太重要了。”
飞机划破云层,向着南半球飞去。
五个小时后。
当舱门再次打开,一股湿热的气浪夹杂着尘土和劣质香料的味道扑面而来。
C国,巴蓬市。
这里的机场破旧得像个长途汽车站,跑道旁甚至能看到持枪的士兵在抽烟。
沈岩刚走下旋梯,几个穿着军绿色背心的当地人就围了上来。
“老板,要车吗?去市区只要一百美金!”
“老板,我有最好的姑娘,还有最好的货!”
嘈杂的叫卖声让人心烦。
陈光科挡在沈岩身前,墨镜后的眼神扫了一圈。
那些人似乎察觉到了这群人不像是普通游客,尤其是那四个提着箱子的壮汉,身上透着股见过血的煞气。
人群稍微散开了一些。
“沈先生。”
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的中年男人挤过人群,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
他皮肤黝黑,一口牙齿被槟榔染得通红。
“我是宁先生安排来接您的,叫我老猜就行。”
宁客的人脉确实广,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都有眼线。
沈岩点点头,示意保镖跟上。
出了机场,停着一辆改装过的防弹越野车,车身上满是泥点子。
“沈先生别介意,在这地方,车开得太干净容易被抢。”
老猜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观察这个来自东方的财神爷。
“咱们去哪?酒店还是……”
“先去黑市。”
沈岩看着窗外破败的街道。
路边随处可见衣衫褴褛的孩子,还有公然挂着**的皮卡车。
这里确实是法外之地。
“黑市?”
老猜的手抖了一下,车子晃了晃。
“沈先生,这会儿黑市正是乱的时候,听说‘毒蝎’的人在找什么东西,封了好几个档口……”
“去就是了。”
沈岩的声音很平稳。
系统给的时间只有三天。
他必须在拍卖开始前,搞清楚那个卖家的底细,甚至……如果可能的话,在拍卖前截胡。
毕竟在拍卖会上,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
钱,他有的是。
但他不喜欢把主动权交到别人手里。
车子拐进了一条阴暗狭窄的巷子。
这里的墙壁上画满了诡异的涂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水果味和铁锈味。
“停车。”
沈岩忽然开口。
老猜一脚刹车踩死。
“怎么了沈先生?还没到呢。”
沈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巷子深处的一家不起眼的当铺。
视网膜上的系统界面弹出了一条提示。
【发现关键人物:已故化学家的私生子,目前正急需一笔钱逃离C国。】
【他手里并没有配方,但他知道配方藏在哪把“钥匙”里。】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沈岩推开车门。
“光科,带钱,跟我下来。”
陈光科二话没说,拎起一个黑色的手提箱。
巷子里几个纹身的当地混混看到这几个外乡人,立刻不怀好意地围了上来,手里晃着弹簧刀。
“嘿,黄皮猪,懂这里的规矩吗?”
为首的一个混混吐掉嘴里的烟头,伸手想要去抓沈岩的肩膀。
咔嚓。
没人看清沈岩是怎么出手的。
那个混混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惨叫声瞬间响彻巷子。
沈岩松开手,像扔**一样把人甩在一边。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擦了擦手指,眼神平静地扫过剩下几个人。
“滚。”
只有一个字。
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森寒,让这群平日里横行霸道的混混瞬间如坠冰窟。
他们意识到,这只看似温顺的肥羊,其实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狼。
巷子里瞬间清净了。
沈岩整理了一下并没有乱的衣领,抬腿迈进了那家昏暗的当铺。
当铺里的光线昏暗得像是发霉的地窖,空气中混杂着陈年烟草、劣质香水和不知名霉菌发酵的味道。
头顶那台掉了漆的吊扇发出濒死的**,每转一圈都要卡顿半秒,仿佛下一刻就会旋转着飞下来削掉谁的脑袋。
柜台后面坐着个三百斤的胖子,满脸横肉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手里正把玩着一枚银质的吊坠。
站在柜台前的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出头,瘦得像根干枯的竹竿,洗得发白的衬衫挂在身上空荡荡的。
他叫林驰。
此时的林驰正死死抓着柜台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声音里带着乞求后的颤抖。
“老板,这真是纯银的,里面的照片是我母亲的遗物,我只当五百美金,一个月……不,三天我就来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