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识月安然无恙的回来,徐敬卡在嗓子眼里的那一口气也算是彻底松懈,忽的眼一闭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外祖父!”
“父亲!”
霍青行眼疾手快,直接把人托住,紧接着便是打横抱起,直接把人送回了房内,放在了床榻上,“小月儿!”
陈识月不吱声,坐下便把脉。
还好!
还好,只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所以一下子厥过去了。
“外祖父年迈,经不起刺激,所以此番有点受不住,好好静养便是。”陈识月解释,“舅母放心,没什么大碍。”
王氏抹着泪,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如此,陈识月也放心了。
“月儿,你如何?”回过神来,王氏拽着陈识月的手,上下仔细的将她打量了个遍,确定她没什么大碍,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所幸,无事就好。
陈识月行礼,“舅母放心,我没事。”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有很多事情要办,舅母帮不上忙,但可以照顾家里,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王氏含笑看着她,“去做你们要做的事情,这里交给我。”
陈识月满脸感激,“舅母真好!”
她上前,轻轻抱了抱舅母。
家中有人的感觉真好,仿佛永远都有人,在为你兜底。
“傻姑娘,我们是一家人,舅母不对你好对谁好?”王氏瞧着乖巧的小姑娘,想起了自己那不成器的女儿,愈发心疼陈识月。
陈识月和霍青行往外走,此处有舅母看着,并无什么大碍,但是商家祸患不除,永安县乃至于整个徐家,以后都不会安生的。
“待会你就跟着我。”霍青行走在前面,知道她对衙门发怵,但又挡不住她那看热闹的心,便给她戴上了幕帘,“什么都不用说,谁都不要理睬。”
陈识月点头,“好!”
衙门。
一应人等全部被抓,该收监的收监,但也有逃离的,所以衙门还在派人追捕之中,不过对这些,霍青行所关心的,却是长乐门的人。
陈识月撩开纱幔,与霍青行对视一眼。
“柳大人。”霍青行拱手。
负责此案的乃是刑部柳侍郎,转运司王大人,眼下王大人还带着人在外头继续搜捕涉案人员,唯有柳侍郎在衙门担责。
知府在来的路上,到时候接手、护送一众人返朝,回刑部复命。
“霍少将军怎么会这?”昔日在金都,柳侍郎有幸见过霍青行,“昔日金都一面之缘,如今倒是……幸会幸会。我就说怎么宛若神助,却原来是少将军的手笔?”
半路截杀,前来营救之人,各个武艺高强,瞧着训练有素,没想到竟是霍家军!
“原是有军务在身,途经此地的时候,忽然听闻了些许意外,便想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霍青行言简意赅,“没想到歪打正着,但愿没有耽误柳侍郎的事儿。”
柳侍郎赶紧摆手,“非也非也,有少将军帮助,对咱来说简直是及时雨。要不是少将军的人动作快,只怕人都跑了,连咱都是性命难保啊!”
“凑巧罢了!”霍青行似笑非笑,“举手之劳。”
柳侍郎顿了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但说无妨。”霍青行不喜欢兜圈子。
柳侍郎拱了拱手,“我就是有点好奇罢了,既然霍少将军不愿意多说,我自也不该多问,只是少将军找上门来了,大概也是有所缘由吧?”
“柳侍郎说对了,见着几张熟面孔,此前打过交道,有点过节。”霍青行意味深长的解释。
柳侍郎一顿,转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原来如此。”
有过节。
“那少将军此番前来……”柳侍郎环顾四周,大概是明白了霍青行的意思,“想见一见囚犯?”
按理说,被抓住收监之后,不该寻常待见,怕的是串供,或者是被人暗害,到时候没法跟上面交代,坐实不了罪证。
但,霍青行除外。
霍家的忠义之名,天下人尽皆知。
“能否行个方便,有些事情需要确认。”霍青行开口。
柳侍郎点头,“若是旁人自然不成,但霍家少将军,我是信得过的。何况,若不是你们,怕是也不能及时抓住这些人,人都在大牢里收押,过不了多久便会全部押解入京,少将军速战速决。”
“多谢!”霍青行拱手回礼。
柳侍郎往前走,霍青行想调查什么,柳侍郎不清楚,但既是军务在身,怕是和细作有关?又或者是边关战事有关?
这不是他一个刑部侍郎该管的事儿,他如今的所有目的,仅限于调查贩卖私盐一案。
大牢。
四下幽暗,烛台火光摇曳。
陈识月跟在霍青行的身后,随着柳侍郎进去,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少将军,这位是……”柳侍郎犹豫。
看得出来,是个姑娘。
可霍青行出军务,怎么会带个姑娘在身边呢?
霍青行挑眉看向陈识月,“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陈识月:“……”
说内子,怕她不高兴。
说朋友,他又不甘心。
“心腹。”陈识月低声回答。
柳侍郎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了笑,这个回答还真是……
霍青行喉间滚动,“心腹?”
那倒是,放在心上,恨不能拆骨入腹。
甚好!
甚好!
“人都在这里了。”柳侍郎指了指前面,“这边是江湖人,那边是商家的人,前面是县令的人。”
这些人都是分开关押,以免串供。
语罢,柳侍郎观察着霍青行,想着这个时候还是不要问太多为好。
“少将军尽快吧!”柳侍郎道,“我在外面候着。”
霍青行拱手,“多谢。”
眼见着柳侍郎离开,霍青行掀开了陈识月的幕帘,“走吧!”
既然当时陈大人将锦囊留下,必定不是单纯的,想让陈识月去徐家认亲,这里面肯定还有点别的什么猫腻。
陈识月先去找了商城,毕竟跟商家的接触最多,想必商城也是“很愿意”看到她,尤其是听闻商野已经死了。
乍见着陈识月和霍青行,商城和高秀娥差点冲上来撕了她。
“是你!是你!”高秀娥几近咬牙切齿,“是你害死了我儿子,是你们两个,你们这两个杀人凶手,是你们害死了我儿子!”
霍青行站在牢门外头,“害人不成,反而自个栽进去,咎由自取,怪得了谁?”
“自作自受,活该报应。”陈识月扫过二人。
县衙的牢房不多,主犯关押在一起,从犯则在远处,是以这间牢房只有商家夫妇。
“还我儿命来!”高秀娥疯似的冲上来。